&esp;&esp;“不然你?要怎样。”昭昧说:“你?在?城里还有几?十个姊妹,你?要带着?她们去哪儿?去找块田种地吗?等乱兵打过来,再带她们换个地方继续种地?”
&esp;&esp;陆凌空表情绷得紧紧的。
&esp;&esp;“还是说,带她们找个山头?,继续当山匪?”昭昧问:“那也不过是刀口舔血。”
&esp;&esp;陆凌空搜肠刮肚,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地非要找个理由反驳她,却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但那至少靠的是我自己。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流水,但是我不相信你?。你?要我怎么?把身家性命,把我们几?十个人?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里?我没做过那样的事。”
&esp;&esp;昭昧和她对峙,谁也不肯移开视线半分。
&esp;&esp;李素节插话进来:“这是江娘子的意思吗?”
&esp;&esp;“不。”陆凌空认真说:“这是我的意思。她不想我来找你?。但她是她,我是我。”
&esp;&esp;“总之,”她起身,掷地有声:“我宁愿走我自己的路。”
&esp;&esp;她大步走出门?去。
&esp;&esp;昭昧身体放松下来,扬眉道:“意料之中。”
&esp;&esp;“不是不能理解。”李素节笑:“怎么?看都是没有胜算的事情啊。”
&esp;&esp;昭昧不满道:“你?也这么?说。”
&esp;&esp;李素节低头?看着?地上?一堆财宝,无奈道:“至少要把军饷解决,才能轮到后?面的事吧。这才七百个人?呢。”
&esp;&esp;“啊。”昭昧不禁哀叫一声,躺上?椅背,头?向?后?一垂,不动了。
&esp;&esp;过了一会儿,又?攀着?桌面艰难地坐起来,说:“素节姊姊,你?先整理吧,我出去一趟。”
&esp;&esp;李素节抬头?:“你?想清楚了?”
&esp;&esp;“没有。”昭昧说:“但迟早要见吧。”
&esp;&esp;李素节再没说什么?,昭昧换了身衣服就独自出门?,身后?照旧跟着?暗鸮,行?走在?邢州城的街市当中。
&esp;&esp;经?历了前年的水灾和去年的重建,今年的收成格外好?。昭昧路过几?家粮店,粮价已?经?恢复寻常,她乍一见,就下意识在?心里拨弄起算盘,察觉自己做什么?,又?连忙打住。
&esp;&esp;再往前,便到了她的目的地,明医堂。
&esp;&esp;但没多久,她又?走出来。她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esp;&esp;换做往日,她也就走了,但这次实在?有事,她就绕了路,找到另一处目标。
&esp;&esp;风调雨顺,便岁稔年丰,手握闲钱的人?多了,吃喝玩乐的人?也多了。昭昧走到门?前时,看到进进出出许多人?,有的只是来吃饭喝茶,有的却是来听书。
&esp;&esp;这里,正是昭昧曾几?度光顾的那家茶肆,抬头?便能看到烫金匾额上?的三个大字——明芳楼。
&esp;&esp;昭昧径直走到柜台处,说:“我找你?们老板。”
&esp;&esp;掌柜的正在?乐滋滋地结账,头?也不抬便道:“我就是,什么?事儿啊。”
&esp;&esp;昭昧重复:“我找你?们老板。不见人?的那位。”
&esp;&esp;掌柜的刚送走一波客人?,正听到这话,愣住,扭头?见到昭昧,脸上?笑容先是一滞,旋即又?绽得更开:“您说的是哪位?”
&esp;&esp;昭昧说:“姓钟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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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医堂是钟凭栏的财产,这是昭昧和李素节早推测出的事情。
&esp;&esp;很早之前,那个疑问?就?存在?。明?医堂,一个以善行善事闻名的病坊,究竟哪里来的钱财,能够支撑这样的挥霍。即使平日里病人颇多,也绝抵不上这样大的亏空。
&esp;&esp;尤其是水灾肆虐之后,赵称玄几度带领医者们前往城外提供无偿医治,付出的金钱不可?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