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闻笛头磕在膝盖上,一会儿心想,就这么明显吗。一会儿又想,待会要和江寻说什么。又在想,干嘛先去开房了啊。
江寻又要和他说什么。
外面的叮叮当当金碧辉煌,有很多他认识的人,也有很多认识他的人,他却只抱着膝盖,想要钻到破纸箱里。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他弹起来,像是捉迷藏里倒数快结束还没有决定藏身之所的小孩,空着手望来望去,最后又坐下了,总不能真就做出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
何闻笛用力搓搓脸,热度从脸颊一直流向胃里。
影子先进来了,接着是小鸢,何闻笛情不自禁站起来,等了半天,表情很茫然。
小鸢说:"寻队突然请假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何闻笛不知为何突然很灰心,他低着头,转身说:"我回去了。"
"房号,你要不要?"小鸢说。
他冲过大雨,遍载着低矮灌木的山坡,被冷雨又浇了一遍,用湿漉漉泡得发胀的手指摁楼层,一鼓作气。
这才是三呢。
何闻笛鼓着一口要杀人一样的气,横冲直撞去摁门铃,这一层包给了赛事方,战队们倾巢而出出席酒会,如今空无一人。
他站在门前,抿着唇固执地摁着门铃。
为什么没有人开。为什么江寻不开门。
门内突然像是被撞倒了什么家具,咣当一声。
何闻笛沉默了一阵,改成砸门,他折腾出一副要把这家酒店拆了的架势,门上被他手上的水抹得一塌糊涂的。
他头脑发热,漂洋过海来找他,其实心里早就知道结局了。
装死和当断则断是江寻的优点。
可是何闻笛不是的,何闻笛不甘心,输了不甘心,在电话里草率分手不甘心,不明不白和江寻形同陌路不甘心。他凡事都要一个答案,那个答案曾经有,可是他错过了,从此以后江寻再不会告诉他。
可是他心火不息,什么都要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