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也就嘟囔一句话:“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赵珎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顿时又仿佛把一颗心从胸腔里摘了出来,反反复复放在酸水里滚过了一遍又一遍。
心想他纵使是再有不对,也不过是别人加害给他的,于他本人,却是从来没有生过坏心要去害谁。
所以也不管陆知意听不听得着了,俯下身子就去安慰他:“没事儿没事儿,我不生你气了,你赶紧好起来,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赵珎的话,反正陆知意确实肉眼可见地安静了下来,就是身上的滚烫也慢慢消退了下去。
但被子仍然是冷,半天了才在贴肉的内侧存了微微暖意,半点儿用处都顶不上。
赵珎急得不行,来来回回在山洞里走了好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跺跺脚快步走到了山洞口,撩开藤蔓往外看了一眼。原本皎洁的月光此时正好被一朵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的云朵给挡住了,整座山林顿时很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就连不远处的村庄,都不见半点儿光亮,这么冷的天,就是起夜的人估计都不愿意出屋,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
这倒是老天爷要帮着她了!
赵珎狠了狠心,又小跑回了山洞里,然后快速把自己的棉袄脱了下来。
又一把将那床薄被子给掀了起来,先拿自己的棉袄把陆知意整个上身都裹了起来,然后再把被子重新给盖回去。
棉袄一直穿在她身上,自然沾了暖意,棉花也是今年新弹的,又松又软,塞得扎扎实实的,穿在身上保暖得很。
只是苦了脱了棉袄的赵珎,她里头倒是不止穿了一件衣裳,只是在这样的寒冬凛月里,脱了保暖的棉袄,里面哪怕是裹了十件八件的,也不见得就能暖和起来。
所以她刚把陆知意安置好了,身上的那点子暖意就发散得半丝儿也寻不着了。她跺了跺脚,又把两只手合在一起急速地搓了好几遍。
然后也不管地上的篮子收没收拾了,拔脚就往外面跑去。
再待在这里两个人都得冻出个好歹来,她才不会傻得和那些脑残电视剧里的脑残男女主似的,动不动就扒了衣裳两个搂在一起。
她就是能不要脸,也不能不要脑子啊,毁了自己声誉去押宝,别说她愿不愿意了。就是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她也得试试能不能反抗啊!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家取了厚被子来得妥当呢。陆知意不用再遭罪了,她也能妥善处理这个问题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寒风呼啸,她紧紧地抱着双臂,希望能多存点儿热意在身上。脚底已经开始发热了,两只手却还是冰凉冰凉的,甚至开始有了刀割般的疼意。
赵珎被风一吹,忍不住一边哆哆嗦嗦地骂娘,一边开始天马行空地想这想那,极力让自己忽略侵袭而入的寒意。
好不容易才跑到了村口,身上总算是暖了起来,后背也微微有了些汗湿的感觉。进了村就不能再这么跑了,谁知道脚步声会不会打扰了谁家的造娃计划。
到时候再惹得人出来了,自己衣衫不整的,可就完了!
所以她只能站着喘匀了气息,然后放慢了脚步,尽量贴着背风的墙根子走。遇到了窗户还得弯下腰去,东躲西藏地才回到了自己家。
这段时间她虽然明令禁止其他人再去那个山洞了,但她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东西都是孙嬷嬷给准备的。
老人家毕竟不放心,大多数时候还会等着赵珎从山上回来了才能安心去睡。可是今夜她却一等再等,早超出了往日的时间,赵珎却一直没有从回家。
她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呢,忍不住披了衣服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想着赵珎若是再不回来,她就要到山上去看看了,门口却传来了微弱的声响。
一个小脑袋钻了进来,然后是身子,回身都还在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人尾随自己。
月色不亮,孙嬷嬷看不大清楚,只能根据身形个头判断这应该就是赵珎。只是却不知为何,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