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几具尸体面部肿胀且呈青紫色,眼眸充血,舌头外露,皮肤皱如耄耋老人,形状之可怖闻所未闻。
一时间鬼神之说流窜开来,都道是阳西镇开矿挖盐,触怒了鬼神,这才降下了水灾,这几人的死去便是鬼神的警示,而另外两个受灾镇则是为阳西镇所累。
只一天的功夫,阳西百姓,便从备受同情的灾民,成了鬼神诅咒的灾星,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而另外两个受灾镇的百姓,受流言影响而失了理智,处处打压阳西人,甚至在某日的早间,在一处施粥棚前,将一个阳西人围堵至死。
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天灾未平,人祸又起,永郡百姓成日惶惶不安。安抚民心势在必行,世安公子决定亲自下到盐矿探个究竟,以破鬼神之说。
这一日,赢世安携卫林来到了阳西镇的盐矿村,通过盐井口的木梯下到了五丈之下的盐湖边,原来整个盐矿就紧着这一个盐湖开采。
这盐湖最里处临着一处黑亮的石壁,往外则蜿蜒地延伸了开去。赢世安安排卫林往外探去,自己则在盐井通道旁的石壁前徘徊。
因着盐井开得大,虽是地底下,倒也有些亮光,加上这处地势宽阔,因此村民日常便在此处劳作,倒也省了些油钱。
石壁不远处置了几张石床,为旷工平时休息所用,那几位村民死前正是躺在这石床之上。世安公子走向石床,几番查探后并未发现异样,又往盐湖边走去,虽瞧不出深浅,却竟有十丈之宽,湖水恒久地拍打着甬道,在甬道边缘处凝出厚厚的盐晶。
赢世安蹲了下来,用手擦上一点盐晶往嘴边送去,抿了抿,竟是少有涩味,这使他有些诧异,漆黑的眸子眯着瞅向幽深的湖面,忽然间,他感道鼻尖处有些异痒,便伸手蹭了蹭,垂眸看去,手上竟是染上了一丝血迹。
暗道不妙,正起身要走,却瞧见一个女子蹑手蹑脚地隐在暗处。
“谁!”
姜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瘦削的肩上斜着个硕大的花布包袱,明亮地眸子讪讪地望向公子,讷讷道:“公子,是我,月娘。”
盯着那个明显不搭的包袱,赢世安轻笑出声:“不像话!”
话音还未落,几乎是突然的,山体剧烈摇动,碎石横飞,盐井向上的通道转眼间便给飞沙走石埋了个严实。
两眼一抹黑,姜月有些发怵,压低声音道:“公子,你在哪里?”
话刚说完,不远处现出了荧光点点,确是赢世安掏出了备用的夜明珠。
姜月轻手轻脚地走近公子,小声问道:“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似是没听到姜月的询问,赢世安正高举着明珠,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石壁上的细小裂缝,手指抹了抹细缝浸出的液体,再凑到鼻尖一闻。
“咳,咳。”
“公子,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