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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拉乌尔提问：&ldo;是这样。但是谁用安托尼娜的名字叫你的呢?&rdo;

&ldo;是你。&rdo;

&ldo;是我?&rdo;

&ldo;是的……五分钟以后，你叫我安托尼娜……这也是从你这里我知道安托尼娜拜访过你，而你以为是我拜访了你，因为你把我与她混淆了。&rdo;

&ldo;但你为什么不指出我的错误呢，克拉拉?一切问题都源于此。&rdo;

&ldo;是的，一切都源于此。&rdo;克拉拉说，&ldo;但你想一想，我在夜里进入一家人家，你当场撞见了我，我当然要利用你的错误，把我的行动归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去。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我那时也不想再见到你。&rdo;

&ldo;但你重新见到了我。你可以说一说，为什么你不对我说你们是两个人，一个叫克拉拉，另一个叫安托尼娜?&rdo;

她脸红了。&ldo;当我再见到你时，也就是在蓝色娱乐城的那个晚上，你救了我的命，你从瓦勒泰克斯和警察的手里救了我，我爱上了你……&rdo;

&ldo;这不应该成为阻止你说出实情的理由。&rdo;

&ldo;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嫉妒。&rdo;

&ldo;你嫉妒?&rdo;

&ldo;是的，我立刻感到你是被她所征眼而不是被我，而且，当你想我的时候你想的还是她。你说的那个外省小姑娘……你眷恋的是那个形象，你在我的举止里、我的眼神里寻找她的影子。我这样的女子，野性，热情，脾气多变，富于情感，这个不是你爱的，你爱的是另一个，天真少女，于是，我就让你把这两个女人混淆起来。喏，拉乌尔，你回想一下你进入沃尔尼克城堡里安托尼娜房间的那个晚上……你都不敢走近她的床。你本能地尊重这个外省女孩，而在蓝色娱乐城发生事情的第三天，你本能地把我抱在你的怀里。但对你来说，安托尼娜和克拉拉是同一个女人。&rdo;

他不表示异议，只是沉思地说：&ldo;这很奇怪，我还是把你们混淆了!&rdo;

&ldo;奇怪吗?不，&rdo;她说，&ldo;事实上，你只是在中二楼上看见过安托尼娜一次，而当天晚上，你看见了我，克拉拉!然后，你只是在沃尔尼克城堡才重新见到她。从那时起，你怎么能把她与我区别开呢，你只见到我呀!我是非常小心的。我问你有关你们见面的一切情况，目的是为了能谈论起来像是我参与其中。我还非常注意我的衣着，穿得像她来到巴黎的那天一样!&rdo;

他缓缓地说：&ldo;是的……这一切都很简单。&rdo;

他思考了一分钟，这期间一切奇遇都在他眼前浮现，然后他加上一句：&ldo;所有的人都会搞错……瞧，那天，戈尔热雷本人在火车站把安托尼娜当成了克拉拉。而且前天，他逮捕了安托尼娜，还以为那是你。&rdo;

克拉拉哆嗦了起来。

&ldo;你说什么?安托尼娜被捕了吗?&rdo;

&ldo;你不知道这件事吗?&rdo;他说，&ldo;确实，从前天以来你生活在绝望中，什么也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你逃走后半个小时，安托尼娜来到了堤岸，她大概是想上楼去，弗拉芒看到了她，把她转交给戈尔热雷，戈尔热雷就把她送到刑警处。对戈尔热雷来说她不正是克拉拉吗?&rdo;

克拉拉起来跪在床上。她脸上刚刚有了点红润又消失了。她脸色苍白，打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ldo;她被捕了?代我被捕?她代我坐牢?&rdo;

&ldo;然后呢?&rdo;他高兴地说，&ldo;你总不至于为她而把自己弄得生病吧?&rdo;

她站着，用焦躁不安的动作整理自己的衣服，并重新戴上帽子。

&ldo;你要干什么?&rdo;拉乌尔说，&ldo;你上哪儿去?&rdo;

&ldo;到她那里去。用刀扎人的不是她，是我……她不是金发女郎克拉拉，而我是。我能让她代我受苦，代我受审吗?……&rdo;

&ldo;还有代你受刑，代你去上断头台。&rdo;拉乌尔说。他又恢复了他快乐的性格，一边笑着，一边迫使她脱下帽子和外衣，对她说：&ldo;你多可笑!你以为人家就在那里看管着她吗?不，她完全可以辩解，提出不在场的证明，依靠侯爵的名声……不管戈尔热雷多么蠢，他总也该把眼睛睁得大些。&rdo;

&ldo;我要到那里去。&rdo;她固执地说。

&ldo;好吧，我们去那里。我陪你去。我们说，戈尔热雷先生，这是我们，我们来换姑娘。而戈尔热雷的回答，你听见了吗?他说，那个姑娘，我们已经放她走了。搞错了。但既然你们两个人来了，那么就请进来吧，亲爱的朋友们。&rdo;

她被说服了。他把她重新放到床上;紧搂着她轻轻地摇晃着。她疲惫之极，困倦了。但是她努力思索，还在说：&ldo;为什么她不辩解、不立刻解释呢?……这里面有个道理……&rdo;

她睡着了。拉乌尔也昏昏沉沉地睡了。当房子外面重新有了响声时，他苏醒了，一醒过来他又想开了：&ldo;是呀，这个安托尼娜，她为什么不辩解呢?她要说清楚这一切应该是容易的，因为她应该明白另外有一个安托尼娜，一个像她的女人，而我是这另外一个女人的帮凶和情人。然而她好像没有抗议。为什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