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江实涨红着小脸,揉着自己的肚子,“笑什么呀,饿了都不行吗。”嘉宾们笑着加快了脚步,没走几步,忽见山路右侧有条小径,不由纷纷好奇,从上山以来,从没见过像这般开辟出来的小路。“村长,这条路是做什么的?”安迪蹲下身来,从包中取出枚湿巾,擦了擦朱莉的脸蛋和手心,问村长说道。村长眯起眼,朝前头看去,道:“哦,前头有个野兽坑,这条路是从前的人为了捕猎辟出来的。”听见‘野兽坑’三个字,原本又饿又渴的众人,纷纷来了兴致,叫嚷着要上前去看一看,不枉白来一遭。“这就是山上的野兽坑吗,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嘉宾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坑洞前,据村长说是从前村里捕猎野兽的坑洞,走近能看见,洞底被一整面尖刺钢牙铺满,枯叶残枝覆盖其上。靠近洞右侧的洞底,底部尖牙上隐有焦黑褐色的血迹,不知是多久以前的,已经干掉了,只剩星星点点。“动物只要从这里掉下去,就算是再凶猛再庞大,也得摔个半死不活。”村长站在坑洞前,让所有嘉宾们不要靠近坑洞的边缘,小心掉下去。连大型野兽都能摔死,摔不死也得捅个对穿,何况是人。霍言珩被冷清清紧紧牵住手,只被允许站在外侧,踮起脚尖看一眼坑洞的全貌。他眼力极佳,看见几截白森森明晃晃的小型动物的骸骨静静躺在坑底,肋骨的位置被尖刺洞穿,看上去像是兔子或者松鼠的尸骨。“害怕吗?”谢狰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两人身侧,话却是冲着霍言珩问的。他知道,这小鬼早认出他了。看着寡言乖巧,其实内心极黑,谢狰不知道小鬼为什么不向那群人解释,但他敢确定,小鬼肯定不是吃亏的性子。这一点,倒是跟他有些像。谢狰地看了一眼小男孩,心底生出些奇异感觉。方才还不见惧色的霍言珩,在看见谢狰后突然有了反应,转过头,将小脸埋进冷清清的衣服中。是在说不想看见他,还是在害怕坑底的动物骸骨?冷清清哪里顾得上谢狰,摸摸怀中霍言珩的脑袋,“怎么了,害怕?那我们走吧,回家妈妈给你炒笋吃。”说完,一大一小牵着手离开,只剩下谢狰独自站在坑洞前。没人问他一句。“…………”谢狰:礼貌吗你们?谢狰揉揉眉心,他本就耐性不好,对冷清清示好、帮霍言珩也不过是听说她是从帝都而来,想讨个人情罢了。那么此时达到目的的谢狰,已经非常不想继续伺候这对目中无人的母子。所以他偷偷溜了。她还有用竹林中,树影婆娑,一道佝偻年迈的影子弯着腰,用粗糙漆黑的手指,拂掉枯枝树叶,挖出土下掩埋的竹笋。没有了外人在,李瘸子脸上也就没了笑容,皱着一张黢黑的布满皱纹的尖脸,在满竹林中挖笋子。可方才大部队来过,几乎将这一片竹林中的嫩笋扫荡一空,李瘸子累得坐在树墩旁喘气,还不忘对节目组骂骂咧咧,气他们偷光了自己的笋。也就是几秒钟功夫,李瘸子再次抬眼的时候,发现身前立了个人。他猛地仰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差点往后仰倒,抓住旁边的竹干,这才勉强站稳当了。那人歪着头,静静欣赏他的丑态。竟是已经离开许久的谢狰。“你、你不是跟他们走了吗?”遇到谢狰,李瘸子多少有点怵头。方才他本想趁机会,跟冷清清好好打招呼,毕竟好不容易偶遇美人。可他看到谢狰站在她旁边,便不敢了。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李瘸子是村里的刺头不假,可一山更有一山高,他也有怕的人。他年纪毕竟大了,怎么可能是年轻力壮的谢狰的对手,若是得罪了这小子,又少不了一顿挨打。谢狰看上去在笑,问他到这山上来干嘛。见李瘸子眼神闪烁,明显在想敷衍忽悠的假话,又换了个方式,言笑盈盈道:“让我猜猜,你不会是为了见到美人才到这山上来的吧,人老,消息倒是得的挺快。”李瘸子从这话中读出一股不同的意味,浑浊的眼神顷刻就是一亮,忙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也?”“也?”谢狰在口中反复咀嚼反味了几遍这个‘也’字,末了轻轻地笑了。“你腿不好,眼光倒是不错。”谢狰唇角翘起,眼神却渐渐地暗下去。他问李瘸子:“看上谁了?”李瘸子还留了个心眼,没说是谁,只搓搓手嘿嘿地笑了起来,“我、我哪里配得上人家啊。”还算有自知之明。谢狰嗤笑,不知是嗤笑那群城里人,还是李瘸子:“不试试怎么知道。”李瘸子眼神一亮,仿佛就在等这句话似的,整个人的精气神硬生生拔高一截,仿佛枯木逢春,生机盎然地道:“是、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呢?”说着,自顾自掰着手指头比较起来:“我虽年纪大了点儿,但好歹是头婚,家里还有十几头猪,在咱们村里也算得上是大户了,还怕养不起她?”“她也就是长得漂亮,还带着个拖油瓶,虽说是个儿子,但毕竟不是我的种,以后还不是得靠我养他们娘俩?”李瘸子美滋滋地将两人的条件比对了一番,谢狰抱着双臂,倚靠在树下,冷眼看着他做美梦。不过李瘸子似乎忘记了最关键的事情——“等等,她有没有老公啊?”听这瘸子白日梦了这么一会儿,谢狰终于忍无可忍,走过去一脚踹在他那条残腿上,低声狠狠地道:“家里没水,难道还没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李瘸子面色一白,捂住那条残腿,就倒在了地上。整个竹林间,充斥着李瘸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她对我还有用。”谢狰伸手勾起背篓,目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在地上扭曲如蛆虫般的李瘸子,眸光渗出几分森然冷意:“敢坏我的事,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说完,又走上前去,在李瘸子另一条完好的腿上踹了一脚。依旧是清晰可闻的‘咔嚓’错位声,可见他用力不小,虽然只踹了两脚,可次次都是狠劲。李瘸子两条腿疼痛难忍,一时不知该抱哪一条才好,痛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口中连声求饶。“不敢了!爷爷,再也不敢了!!!”少年背着竹篓,哂笑一声,这才扬长而去。林业局的人来了一趟,带走了吉吉国王,留给霍言珩一块奖牌,一张奖状,和一千元的现金奖励。除去一千元现金外,奖牌和奖状都是相关部门人员得知救治了黄胸鹀的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小朋友后,主动添加的奖励。他们已经打听过了,霍言珩是明星的孩子,想来家境优渥,并不缺钱。相比于金钱,小朋友或许会更看重一些仪式感。留下这三样东西后,林业局人员将吉吉国王捉进鸟笼,拎着上了白色面包车。鸟笼中的黄胸鹀,与院门内的霍言珩,被一道轻轻关上的车门隔开了。所有人都以为,霍言珩会有很多话要跟黄胸鹀说,但离别之前,他只是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它的爪子。“以后,我还能去看它吗?”他抬起眼睛,认真询问前来的林业局人员。“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来,随时都可以。”霍言珩看着白色面包车启动离开,开往村外的那条大道,直到车辆消失,他走回到院子里,有些怅然若失,好像心中空了一小块,但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述那感觉。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皱起眉头,鼻尖居然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