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帘自知不妙,扶着门就要走,兰妃却趁机两步跑过去揪住她的领子给扔了回来,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郝大福都不禁一愣,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我哥小时候就这么老把我提回来。”兰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郝大福已经把匕首捡起来,慢悠悠朝她走过来。
如果可以,她也想快点,但腿实在太疼,就连这么几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郝大福忍住疼,热血冲上脑门,她也有些晕眩,但还是尽量冷静道,“临死之前,你必须和她道歉。”
“和她道歉?”姜西帘闻言大笑,疼痛感已经逐渐转为麻木,“她在哪儿啊?”
郝大福阴沉的脸已经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满脸的鲜血干了又流,她手握匕首,连着往她身上捅了好几刀。第一刀下去的时候姜西帘就笑不出来了,疼痛让她丧失理智,她紧紧揪住郝大福的头发,兰妃见状上前一脚把她踢开,郝大福趁机直把刀戳进她的左肩窝。
鲜血四溅,当下的郝大福没有理智。
她抓住姜西帘的头发往上提,沙哑着嗓子道,“我原本以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洁身自好不烫这趟浑水,你爱干嘛干嘛,就是杀了皇帝,我也不会打扰你。但你脑子里装的是屎么?为什么非要来烦我,烦我们这些已经避开你的人?”
“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着实忍不了,谁爱忍谁忍,试想你在路上溜达,突然冲上来一个人打你一拳,你就这么算了?你难道不匪夷所思不愤怒不想打回去么?”郝大福心跳的很快,她已经听见狱卒下楼的声音,“元答应什么都没做,她在她小的可怜的世界里过活,一不受宠二无背景她碍着你了么?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坏,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坏。”她咳嗽两声,声音更哑了,
“最后一条,我当真不喜欢那些背地里下三滥的手段,你要是有种,当面来,别说一套做一套来踩别人一脚,”郝大福冷笑道,“恶心。”
兰妃是第一次听这种话,振振有词字字有理,她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刚刚被唤醒了,正以飞快的速度膨胀开来,以至于她现在头脑发热,夺过郝大福手上的匕首竟直接朝姜西帘的喉咙捅去。
姜西帘哪里来得及闪躲,最脆弱的地方就这么被刺中,捅出一个大窟窿,她两眼瞪圆,猛的一蹬腿,双目仍然睁着便没了呼吸。
郝大福被这一击反而吓到了,略为僵硬的朝兰妃看去。
兰妃正喘着粗气,大口的深呼吸,当然也只吸进来不少血腥味。
“这样……就算我也……给她报仇了吧?”
郝大福看看她,心中突然有些复杂。
她是因为死不了,无所谓,到下一个世界线就算更加混乱,好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换言之,每个世界线就那么被遗弃了,这里的兰妃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大仇已报,郝大福虚脱地坐在地上,兰妃也挪到她旁边,声音有些颤抖,“下面……怎么办?”
郝大福抬抬眼皮,往牢房门口示意,却不是说越狱,而淡淡道,“等死。”
快来了,不可能一直不来的。
话音未落,一众官兵手执长矛便出现在她们面前,凶狠而又惊诧的眼神,愣愣道,“你们……那是……娘娘?”
别提狱卒了,就是皇帝,谁又看过此等场景?两个妃子联手在牢里杀了另一个妃子。
谁都知道宫里乱,害死人被害死人那都是常事,但这等真枪真刀上来就捅的还真没见过。但转念一想,也是,这位可是敢杀皇帝的人,怕是早就疯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兰妃和郝大福背靠着背,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气压极低,领头侍卫咽口口水,道“你们这是死罪!来人,快去禀报皇上!”
谁知詔阳帝竟亲自来了,就站在身后道,“朕在这儿。”
一个高大的身影着一身漆黑长衣,迈着步子走来。他还是那么优雅,容颜俊美,这漆黑的肮脏地,他夺目得简直发光。
掩盖了底下藏着的那颗恶臭的心。
郝大福不想看他,也没法看,反正她现在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皇上,小心地脏了您的……”
“闭嘴!”詔阳帝心烦得狠,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最大的闹剧也不敢这么写,他盯着郝大福道,“你现在能耐了?”
郝大福笑了笑,“比不上您。”
“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詔阳帝下了定论,从身边人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反光的剑锋对着她,转而他又看向兰妃,“你以前不这样,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