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对郝大福而言,总是埋葬在上一个世界线里了。
每个世界的你都不一样,都结算过了,虽然恨你,但这里的你,罪不至死。
更重要的是……
郝大福慢慢放下刀,垂下头,看见自己干净的衣衫沾满了姜西帘的血迹。
“我不想成为你。”
这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仇恨怎么杀我,我不想成为你,不想和你成为一种人。
姜西帘冷笑道,“你瞧不起我。”
这是个陈述句,郝大福愣了愣,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当然了。”
姜西帘骄傲地抬起下巴,黑夜中她漂亮的脸闪耀着光芒,那双眼睛里的傲慢几乎是最后一道墙,支撑她已经站不稳的身体。
郝大福看着她,有些恍如隔世。
她们俩,就像两个士兵,胜负乃兵家常事,她们总要相遇,总是各有输赢,总是停不下来。可姜西帘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
你那么漂亮。
那么聪明。
你可以不卑微的。
那么生活会很苦,但也会比现在软绵绵的荣华富贵要坚固。
“你不要这样看我,”姜西帘冷冷的,“好像你比我好上很多一样。”
“我还活着,我还可以问心无愧地活着,这还不够么?你有多长时间,不能问心无愧过了?”郝大福喘着气,还是问了,“阿铃?”
姜西帘的手指微微发颤,笑容凝固在这一声阿铃里。
这是她的小名,很小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带笑温柔地喊她。
而最后一次,竟然是被敌人逼到墙角的时候。
何其可笑。
她连眨眼都很缓慢,最后闭眼道,“你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