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小心翼翼走到跟前回道:“回王爷,老夫并未给蓝公子开过什么新方子。今天早晨出发前给他用的还是之前一直喝的那止咳的汤剂。”
“那他现在怎么这副模样?”褚安铭叱问。
陈太医凑近蓝田细瞧了一番,见他确实昏睡得不省人事,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探一探鼻息。
手才伸了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王爷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怒气和嫌弃的“啧”,吓得陈太医赶紧把手往下挪搭上了蓝田的脉搏。
只见陈太医眉头紧锁捋了半天胡须,最后还是谨慎地朝着褚安铭回话道:“蓝公子应该还是之前那个毛病,老夫实在是摸不出头绪来。前几日蓝公子也同我说,最近头晕畏寒发热的症状愈发明显了,如今看来确实是,现在还烧得挺烫。”
“什么?”褚安铭听罢立刻伸手触摸上了蓝田的额头,果然热得烫手:“烧成这样还不用药么?!”
陈太医道:“这病实在是奇怪,老夫不敢随意用药。还是建议等回了京城,让我那个在宫中当差的徒弟瞧瞧。他兴许能知道是什么病。”
褚安铭问:“你是说他前些日子就已经觉得病症加重了?”
陈太医答:“是,蓝公子说原本只是深夜会有所不适,后来却是一过午后便头疼欲裂了。”
褚安铭又问:“如今这病已经发展成了一整天就这么昏睡了?那再过几日,会不会连小命都要没了?”
“这……”陈太医犹豫了,他确实也没有那自信,能说这病症一定不会要了蓝田性命。
褚安铭看着一动不动的蓝田低头沉吟:“你那宫中的徒弟,说的可是赵太医?”
“正是。”
话音刚落,只见褚安铭掀开车帘,对着侯在车外的叶丛峰问道:“车队最快多少日能到京城?”
叶丛峰思考了片刻:“车夫轮流赶车不眠不休的话大概七日。”
“不能更快些么?”
“行车便只能这么快。若是坐船走水路大运河会快一些,三日就可到。”
“那就走水路。”
“可是咱们车队这么多人,怕是一时之间雇不到那么大的船。”
“若是没有大船,就隻你、我、蓝田和陈太医。随身行李也隻带些必要的。其他人继续从陆路往回走。”
“那王爷的新马车……”
褚安铭叹了口气:“现下是无福消受了,以后总是有机会能享受的。”
他放下帘子,见陈太医已经将蓝田扶到了一旁的床榻上平躺了下来,似乎是正在用针灸替他退热。
褚安铭瞥了一眼蓝田刚才趴着的桌子,桌上的话本稿子才写到一半,停在了“将军开口对王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