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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这是大爷的吩咐。&rdo;

&ldo;大爷不是要给我姐姐守义三年？如今满了？&rdo;

&ldo;还，还没。&rdo;

&ldo;守义这种事，也是好偷懒的？哪怕差一天呢，传出去也会被人说嘴，还不如一天不守。再说，我现在也不能管家。&rdo;

&ldo;是。奴才会把奶奶，主子的意思转给大爷。&rdo;

段世昌听了是什么表情？张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有她儿子保驾，那男人暂时拿她没法。

跟前的刘嬷嬷很是感动：&ldo;大小姐去了快三年，也只有你还敬着她。为了大小姐，情愿委屈自己。&rdo;到底是姐妹，血缘相连，十多年的感情。

张歆淡淡一笑：&ldo;没有姐姐，哪有我？&rdo;

向着她，能帮她做事的，都是常家旧人，张歆不在意把自己的&ldo;常家&rdo;色彩抹得浓些。除了过继来还没养熟的那个孩子，还有结怨重重的远亲，常家人能马首是瞻的主人只有玉婕。

以前，周玉婕纤弱敏感，被两边来的压力夹得透不过气来，最终被碾成齑粉。现在，张歆心如明镜，不染尘埃，有两堵墙更好踏脚，奔向自己的目标。

世界变得太快，段府下人这下真的晕菜了。早上被告知得改口叫涵院那位&ldo;奶奶&rdo;，下午又被告知这几个月还得叫&ldo;姨奶奶&rdo;，到时候再改口。还听说这是那位的意思。晕是晕，也算看明白了，管他怎么叫，涵院才是这府的正宫。就算正房奶奶不管事，派个丫头出来也能当家。

除了厨房，紫薇还管着府中管事下人的应季衣裳。这府里&ldo;吃穿&rdo;两大宗都握在她手里。除了涵院和大爷的上房，没有哪处真是不需要巴结她的。原先周氏当家，紫薇是她跟前第一得用的，许多小事细节就是紫薇决断，如今，自然一切都按旧例。

离开姨奶奶，不必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替她排解忧愁哀思，对应各方面的试探要求，不必陪她出门应酬，刺绣做针线，虽然也要当家理事，紫薇倒比从前空闲许多。英儿还小，有奶娘照顾，丫头陪伴。虽然私心里视若己出，紫薇终归是丫头身份，年纪又轻，当不起教导的责任，能做的不过每天陪她说说话，同她讲些道理，提点提点她身边的人，防着有人轻慢失误。

大多的时间，紫薇还是花在管事上，经常各处走动察看。不多久，府中下人就发现，紫薇为人和气却精细，手腕轻柔却果断，就管着这一亩三分地，更本没有什么风吹糙动能逃过她的眼睛。月姨奶奶已被打垮，新来的两个还不成气候，紫薇治理下，段府后院很快安静下来，各处各人至少表面上都本分做事。

看见紫薇进来，厨房门口几个正在择菜的婆子连忙站了起来，赔笑道：&ldo;姑娘有何吩咐？&rdo;

紫薇摆手笑道：&ldo;没事。大娘嫂子们别管我。今日得空，借你们的地方做些青团子。&rdo;

方嫂子听见，迎出来：&ldo;姑娘来了？我已经把东西器具都预备好了。&rdo;

紫薇笑着道了声谢，挽起袖子，洗净手，先过去翻翻方嫂子准备好的材料，确认茶叶新鲜，米粉细腻纯净。豆沙是她前一日亲手洗出来，炒好。

青团子是应季食物，差不多家家都要吃，段府大厨房晚两日也要做，只是用料一般不会这般讲究，染色用的多是桐杨叶或者麦叶。

看着专心煮茶叶捣汁的紫薇，方嫂子暗想：周氏奶奶随了从前的常家老爷，好茶好美食，饮□细。用茶树新芽嫩叶捣汁染色的青团子，是她喜爱的吃食。每年到这时，紫薇都要为她做上一两回，总有七八年了。奶奶打发她去了大小姐处，紫薇轻易也不去涵院，也不知她主仆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年紫薇做的青团子，奶奶会不会吃。

众人都知道紫薇不爱说话，更不喜背后议论人事，见她在场，都减了谈兴，认真做事，偶然说几句孩子物价的闲话。

银翘笑嘻嘻地跑进来有如一颗石子投进安静的水池：&ldo;婶子大娘们好！&rdo;

上回月姨奶奶的事，银翘打探有功，不但主子，就连刘嬷嬷也夸了两句。实在刘嬷嬷平日总爱挑毛病，少有说她们好的时候，得她一句好话，银翘比得了主子赏赐还高兴，认真考虑把&ldo;包打听&rdo;当作专业来做。

原本在家时，她母亲寡婶接针线活做贴补家用，年幼乖巧的银翘总被派去取送活计，大户小户的去过不少人家，很明白厨房在一宅一府的重要性。大户人家规矩多，院子间轻易也不好串门，可不论哪一处，只要有人就得吃饭，就是有小厨房的院子，下人的三餐多半也得到大厨房拿。在高门大户，大厨房就是小道消息接受发送的枢纽。

主子管家时，银翘和厨房这些人就处得不错，月姨奶奶管厨房时，银翘闹了几回，和回来这些人倒是一条战壕的，越发亲近。如今，主子名分已定，银翘也跟着水涨船高，俨然当家奶奶跟前得用的丫头。

&ldo;银翘姑娘来了。&rdo;众婆子满脸堆笑：&ldo;姑娘好！怎没在奶奶跟前伺候？可是奶奶想吃点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