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第26章（第2页）

周二妻子冷笑着往前翻：&ldo;同样的菜田，去年谁谁买的种子，才花了多少。那大车，新买一个不过多少。三十两，难道你买来的菜种是金瓜子银豆子？&rdo;

周二脑瓜好使，立刻明白老婆想做什么，不急不徐地说道：&ldo;三十两是我叫他去支的。十两让他买种子，修车，外加出门跑腿辛苦费。十两是他女人的卖身钱，贵是贵了点，好在知根知底。他说他老娘病得厉害，没钱看病，不得已才卖老婆，我看在他孝顺的份上，答应另外借十两给他老娘看病。你把卖身契和借据拿出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rdo;

周二妻子惶然道：&ldo;回爷的话，当日他来时，我正忙着，账房又回家了。我认的字少，记两笔账还成，哪里会写卖身契借据？因他催得急，就让他先拿钱办事去，回头账房写好单据，再过来摁手印。谁知账房还没回来，他就出门去了，拖到今天。&rdo;

周二妻子向来一两银子恨不能掰成三两，会这么好说话？谁信？！只是他夫妻一口咬定，又翻出赖二画押摁了手印的另一张借据。赖二不承认卖妻，却解释不清支那三十两都干什么了。

旁人听着听着也就明白了。赖二卖妻，必是真的。不是明着卖，也是暗着卖了。

两边争执不下，都请里正和张歆评理。里正今日这趟，不是白跑的，却也不需要他断案，只要给张歆摄住阵脚就好，只说请庄主决断。

张歆想了想：&ldo;赖二，你妻子怀着他人骨肉，你可还要她？&rdo;

赖二母亲抢着说：&ldo;不要！我们清白人家，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媳妇。&rdo;

&ldo;赖二，你的心意若同你母亲一样，今日就签下卖身契。我做主，叫二爷二奶奶把你签的那张借据还给你抵卖身银，也不再追究不明白的银钱帐目。你看如何？&rdo;

周二妻子嚷道：&ldo;妹妹不可。这赖二经手的好几笔款项都不明白，加起来怕不有四五十两，这女人哪里值得这么多！非要他吐出来不可！了不得把他老娘妹子卖到那种地方，他和他哥哥卖到盐场去。&rdo;

赖二母亲没见识，吓得半死，生怕张歆被周二妻子说动，催着儿子连忙把卖身契签了。

与奴仆通jian，也难听掉价，好在不用担心闹到衙门，勉强保住脸面。周二早看见老婆听完白芍一阵耳语才急急往内院跑，明白是张歆点化，一等众人散去，关上大门，连忙向张歆行礼道谢。

那妇人也上来叩谢张歆救命之恩。

张歆淡淡道：&ldo;我只能救你这一回。你如今是二爷二奶奶的奴仆，是好是歹都在二爷二奶奶一念之间。你好自为之。&rdo;这妇人只怕比周二妻子要机灵得多。送上一份&ldo;家宅不宁&rdo;的厚礼，也够解气。

转向周二：&ldo;今日既来了，烦劳二哥把庄院里的人都请来，见个面。&rdo;

不多时，地下呼啦啦站了一片。张歆不满道：&ldo;怎么用了这么多人？二哥难道不知道人浮于事怎么写？&rdo;

周二已知这份差事保不住，垂头道：&ldo;是我无能，辜负妹妹信任。&rdo;

张歆让本地雇来帮佣的站到一边，周二夫妇的亲友奴仆站到另一边，一边问：&ldo;方才听那妇人提到一位怀孕的陈姨娘，可是小嫂子？何不一并请出来相见？&rdo;

周二有些尴尬地解释：&ldo;那几位是徽州的两位叔叔的外宠，寄住在这里。&rdo;

&ldo;两位叔叔的姬妾怎会住在我的庄子上？伯祖父和伯祖母知道么？&rdo;

&ldo;这个，有些事待会儿私下再同妹妹说，可好？&rdo;

&ldo;二哥既然为难，不说也罢。&rdo;眼见两下人员已经分开，周二家人奴仆这边竟有快二十人，张歆点头叹道：&ldo;二哥家中这几年还真是添了许多人口。长此下去，半个庄子都盖成庄院，怕也不够住，全部的租子怕也养不起。&rdo;

周二脸红。周二妻子不是个明白的，见张歆帮了他们那一下，还当她顾忌周璜，心软好揉捏，赔着笑说：&ldo;那里面，只有几个真是我们的人，其余都是我娘家亲人，过来看望我，帮几天忙，正好叫妹妹赶上了。&rdo;

&ldo;嫂子的意思是，我来的不巧？还是压根不该走这趟？小妹还有一事不解。二哥二嫂都是精明人，怎么就能让赖二那个无赖弄出去那么些银子呢？今日是过了，可赖二以后还会不会寻二哥二嫂生事要钱呢？&rdo;

此话一出，周二夫妻俩的脸色都是青一阵，白一阵。

张歆就知道赖二手里必定还有他们的短处：&ldo;二哥二嫂继续留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妥呢。&rdo;

周二妻子舍不得这块肥肉，还要说什么。周二躬身垂头：&ldo;辜负了妹妹信任，德行有失，为兄确实没脸留在这里了。&rdo;好歹保住了周璜的秘密，回徽州兴许还能有条出路。

&ldo;弄到这地步，二哥若是留下，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传回镇江，还得被族中长老责怪。还是换个地方好。但不知，二哥想什么时候走？今日还是明日？&rdo;

周二夫妻都是一愣。这是明明白白撵人？

张歆已经自说自话下去：&ldo;今日走，手脚快些，倒也过得江，只是赶了些，看在旁人眼里，也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不体面。还是明天吧，二哥二嫂还有家下人等，好好收拾收拾，别落下要紧东西，免得回头还得回来取。明日一早，我叫管家雇车来接你们，送你们到码头。二哥是要回镇江，还是直接去徽州？端午节快到了，我预备了些节礼，还要写两封信说明这边情况，请二哥转交给伯祖父，伯祖母。二哥二嫂帮我这些年，我也该备份薄利相谢。二哥，明日叫管家雇几辆车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