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嫂子取来消毒水,拿镊子夹着酒精棉,轻轻擦过伤口。
细碎的呓语从奚瑶口中溢出,她那两条冻僵的腿因为疼痛开始踢腾。
“摁住了,镊子再戳进去!”张大嫂子不满意地叫了一声。
江迟二话不说,拿出在地里拉犁的力气,两条手臂好像铁箍,圈住奚瑶两条腿。奚瑶动不了,就只能颤巍巍地抖,小声地低泣,冻紫了的脸颊浮起两团浅红,十分可怜。
终于把伤口处理好,张大嫂子累出一头汗,她接着抹药,绑绷带,完事儿了,她吁了一口气,抬头见江迟额头布满汗珠,比她紧张,张大嫂子乐了:“心疼啦,也是,这么好的皮肤,留疤了可就难看了。”
村里谁不知道奚瑶爱美,刚来的时候,下地都要吵着穿裙子,崴了脚才消停。
“能消去吗?”给奚瑶盖好被子,江迟问道。
“得看后边恢复怎么样。”
张大嫂子话音刚落,江迟木着的面孔愈发冷峻。
“人没事才是万幸,一道疤而已,行了,我先出去了,你照看着吧。”
张大嫂子走后,江迟又望了一眼躺在炕上的人,去隔壁屋看孩子。
一大一小都昏睡着,江迟的心跌进深渊。
他捧起春喜的小手,放进被子里,陪了她一会儿,他掀开帘子,往家走去。
老二夏桃还在家里呢。
他跑回家,院门大开着,他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夏桃回应,心里咯噔一下。
“桃桃?夏桃!”
小闺女没找到,倒是把隔壁婶子惊着了。
“王婶儿,你看见我家夏桃了吗?”
身材高大、体格精壮的男人一脸血,婶子吓得后退,看出来是是江迟,婶子才道:“在屋里呢,你扔了东西跑出去,孩子吓着了,我就给抱过来了,现在睡着了。你怎么回来了?你媳妇跟春喜呢?怎么样了?”
“就回来了,还在昏迷。”
王婶儿叹息一声,“行了,你就别挂心夏桃了,她在我家你就放心吧,赶紧去照顾你媳妇跟春喜去。”
“谢谢婶子。”
“谢什么,快去吧。”
江迟扭身就走,在路上,他撞见村长。
“江迟,春喜怎么样了?”村长甩开媳妇,跑了过来。
“人还没醒,张大夫说就是冻着了,受了惊,醒来就好了。”
“那就好,你,你媳妇怎么样?”
“也昏睡着。”
“这咋整的,怎么就都掉冰窟窿里了。”
“还能是因为啥,搞不好,江迟媳妇就是故意把春喜丢河里的,她一向不喜欢俩孩子。”村长媳妇在一边道。
“瞎说什么呢!”
“谁瞎说了,那个奚瑶不喜欢春喜跟夏桃,全村谁不知道,她打孩子我还撞见好几次呢,那叫一个凶喂,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她的仇人。”
村长看了一眼江迟,见他脸色不好,把媳妇拽走了,走之前留下话:“江迟,有事儿尽管招呼,别客气,都是亲戚。”
“我知道了叔。”
村长媳妇被拉走,踉踉跄跄地,还不忘回头喊道:“江迟,长点儿心眼吧,你媳妇就不是个安分的,她嫁给你,肯定不安好心,等她醒了,你必须得好好问——哎呀,干什么你,我关心江迟……”
村长跟村长媳妇的声音渐渐消失,江迟带着满腹忧虑跟怀疑,回到张大夫家。
院子里的人散了不少,但也有固执的。
看到江迟,人一窝蜂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