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熄了灯,少爷就抱紧了他,窝在陶阳颈窝里闷声哭起来。
&ldo;谁让你去的!&rdo;这心里头憋闷了许久的委屈和气恼一股脑儿都给倒了出来,使着十分孩子气的哭腔:&ldo;让你去你就去!你还不告诉我!&rdo;
&ldo;这不是回来了嘛。&rdo;陶阳拍拍他后背,柔声安慰着:&ldo;不许闹。&rdo;
&ldo;你不告诉我!&rdo;
&ldo;你不告诉我!&rdo;
他哭闹着,像个未成年的孩童,声泪俱下,听不进半句话去。
声声低诉着同一句话。
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初冬。他不声不响地收拾行囊离开盛京,少爷追到了十里亭,一遍一遍儿地问他,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瞒着他。
他可以平山越海留住你,也可以披风戴雪来见你,就是不能接受你藏住心事悄悄离开,把他放在了心头之外。
&ldo;你不告诉我!&rdo;
你帮着老舅瞒着我!
陶阳试图安抚下他的情绪,少爷一动正是撞上了他胸上的箭伤,疼得一下皱紧眉头,闷哼了一声儿。
&ldo;阿陶!&rdo;
他一下就冷静了,语气不在委屈,变得急切起来。支起了上半身儿来,连忙查看陶阳的胸膛。
&ldo;怎么了。。怎么了…&rdo;
&ldo;对不起,阿陶,对不起…&rdo;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能忘了你受了伤,怎么能忘了你才刚刚从鬼门关回来。
他慌乱了起来,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在陶阳面前,两句话都能变成一个爱哭鬼,稚嫩得不行。
所有的委屈都是因为你的选择,但和你比起来,却都是一种微不足道。
少爷一直是懂事的,也是明理守规的人,但他有时候,也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而已。
所爱,可安我心,可乱我意。
感情本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说不来,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牵心动念。
&ldo;不疼。&rdo;陶阳握着他的手,伸出指腹在少爷的眼下扫了扫,笑道:&ldo;早知道这样你就听话了,我就早点疼。&rdo;
真是玩笑话也不分时儿说。
少爷早就乱了神儿。。哪里有心思和他说笑,他只要想到,他的阿陶身上的鞭痕还交错触目时又受了伤,流了血…他的心啊,就被一股劲儿给攥得紧紧的,又酸又疼,难受得不得了。
他俯身保住了陶阳,在他耳边儿低声道歉,一遍又一遍儿,认真而颤抖。
&ldo;阿陶,你不要再这样了。&rdo;
&ldo;求你了,再也别这样了。&rdo;
&ldo;我会死的,真的会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