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剧情并没有在此刻此间上演。
相反,以左什侯爵为代表的投降派几位今天却是都异常的安静,左什侯爵更是自会议开始时就一直一言不发地稳坐着,即便听到那群热血上头的主战派狂热分子们高呼着必胜的誓词,即便看到那群中立派蠢货们还在犹豫不定议论着那可笑的权衡利弊,他始终岿然不动,如那悬崖峭壁的顽石,任外界是狂风暴雨,闪电呼掣,似乎都无法撼动他内心分毫。
梅拉亦是将今日左什侯爵的表现尽收眼底,同时也不出意料地让他那刻板方正的方脸上显露出一丝诧异与不解。
不过这一丝诧异与不解似乎也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很快消失不见。
随之而来的,他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了然之情。
就在这时,在被允许的短暂谈论时间内。
一位中立派代表发言道:“主司大人,我等身为丹河人,自都有与丹河共存亡的信念与决心,可是主司大人,如今我王城被困百日有余,且守备力量日渐疲弱,我等身为教庭官臣,身为丹河将士,食民之禄,受民所养,我们可以为了我们的信仰无畏地赴死,可是那些一直供养我们这群官臣将士的普通子民呢?我们死后他们的生命与财产又怎能得到保障?”
这凿凿之词入耳,可让在场的众人都神情冷漠地面面相觑。
梅拉自是不想理会此人言词里的冠冕堂皇与虚情假意,大家都在同一栋屋檐下共事,他又怎么不清楚他手下这些官宦们都是些什么货色。
他目光冷冽地移向那位体态丰饶的贵族官员,声音低沉斥责道:“真是可笑,如你们这等民族蛀虫,若非是你们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早就将你们全部扔进臭水沟当做作物的养料了。”
梅拉口中的你们,自然是指的那些内心左右摇摆的中立观望派墙头草,又希望丹河能够撑过这次围城危机,又怕丹河战败与枫林人暗地里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确实带着极为强烈的羞辱意味,哪怕对方意指的并不是自己,但是这话说出来不管谁听了都该是有些不舒服的。
然而此时此地,梅拉说这句话时,他是对着那位肥胖贵族官员说的。
这可让这位高贵的绅士顿时阴怒,他咆哮道:“梅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哦对了,今天召集诸位前来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经过教庭内部决议,最终决定征用诸位的全部私人财产,以备抵御枫林大军的下次攻城,我相信,在种族存亡的大事面前,诸位都不会吝啬的。”
话音刚落,会议大厅的大门就被人用力推开。
紧随着奚落落地冲进来几队教庭卫兵,他们举着火铳便将场间所有人都给团团围住。
那一排排冰冷的枪口就如恶魔那摄人心魄的鬼瞳,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这般突然的转折,可让这群贵族老爷们顿时惊骇不定。
“梅拉?你这是要做什么?”有官员大声质问道。
“我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诸位还是早做决断吧,因为枫林人随时都会杀来。”梅拉的话语逐渐冷冽无情。
“梅拉,今天我们要是不交出自己的财产,你难道就要将我们全部打死在这吗?”
“是啊!梅拉,就算是抵御枫林人,为什么要征用我们的私人财产?这根本不合规矩,我不同意!”
“对,我们抗议,教庭无权征用我们的私人财产,抗议,抗议!”
“砰……”
枪声是那么的突然,又好像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随着刚才抗议喊的最激烈那位中立派官员胸口爆开一个血洞,他的身体也应声倒地。
没有惨嚎,只有那地上抽搐的尸体,与尸体下很快流出的一滩血水。
如此近的距离心脏中枪,如果这位高贵的官爷现在还有意识,那他一定会后悔今天早上出门时为什么没有在家里留下遗书,毕竟他府邸内还有十几位如花似玉的妻子,如果没有遗书自己就这样去世了,那她们一定会为了自己的遗产而闹地鸡飞狗跳。
世间总是没有这么多如果。
就如同已经被惊吓过度的场间诸位大人们,如果他们知道今天这场会议就是羊入虎穴,那他们肯定就提前跑路了。
随着枪声与尸体的出现,场间的诸位大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久于沉醉宁静舒适温柔乡的大人们,似乎这才幡然醒悟。
梅拉这是来真的,他并不是在吓唬谁。
“诸位大人,还有谁表示抗议的可以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