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笑是学药的,自然知道像感冒这类疾病从来都是对症下药,最后的痊愈还是得靠自身的免疫系统来解决。所谓的自力更生,百病难侵。
输液打针,可以快速缓解她现在的不适症状。但她还是选择只吃药,将孩子脾气发挥到了极致。
医生自然是尊重病人,以及病人亲属的选择。征询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田笑身后的高越身上。
高越敛眉稍作思考后,向医生点头致歉:“请稍等一下。”
田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下颌抵着膝盖。高越站在旁边,低头看她。
一长一短的两道影子投射在窄窄的过道里,以及刷白的墙上。田笑像个贪玩的小孩,两根手指捻起他髌骨处的裤边,固执地不肯放手,就如不肯松口输液打针一样。
高越似投降般蹲下身子,缩短了两人视线交汇的距离。
“怕痛?”
他说得很轻,像缥缈在夜里的一首低吟浅唱,从田笑心间划过,留下汩汩软化的温柔,荡开她一脸的微微笑容。她点头,然后又摇头,嘴唇微动,却始终成不了一句话。
她越来越迷糊了。
高越轻轻打掉她那两根不安分的手指,问道:“以前打过吗?”
她用蚊子般的声气“嗯”到,又调皮地伸手去扯他的裤边。高越也没再搭理她,任她扯着玩,只问了一句:“谁陪你的?”
她突然抬头,拿一双泛光的眼眸望他,想也没想就脱口道:“田老师和唐老师。”语气里明显夹杂着一丝欢愉。说完后她又低头去玩他的裤边。
然而却不知在迎上她目光的那一刻,高越是彻底懵了。
那双眼睛极亮,像是要将他看穿般,清透见底得震撼人心,好像有来自遥远的光芒从她眼底闪闪发光。那亮光比日光温柔,比月光灼热,比星星还要熠熠夺目。
他突然想起她说的那一句话,“月亮和星星不一定在天上。”
也许地上的月亮和星星比天上的更让人沉沦着迷。
“听过SafeAndSound吗?”他突然问道。
“恩?”尾音微微上翘,似乎是不经意间带出的一声轻哼。
“Justcloseyoureyes。”
“You。llbe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