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昭携未婚妻子前来吊唁。”
他甚至并未提及她的名字。
可临初念知道,延昭不是在挑衅,只是在给她一个身份。
因为这样,就算要怪,也只会怪在他头上。
稽家无人阻拦,临初念便随着延昭跪下,上了香,然后站在一旁。
她捂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因为她知道,那棺材里只有稽长安的衣冠,他们连他的尸体都未曾带回来。
临初念看着棺盖盖上,然后送出了稽家。
她早已满是泪痕。
临初念站在延昭身后,只用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延昭,求你了,把长安带回来吧。”
她见不得他尸骨无存,连死了也不能回到家中。
可延昭只是反问她。
“想用这种方法杀了我吗?”
临初念该是知晓,边塞有多危险,动辄便是万千人死亡,那也是杀了稽长安的地方。
延昭去便是找死。
临初念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没再求他。
临初念有何资格求着未婚夫婿去为她喜欢的人做事?
纵是延昭有这般度量,可如今时局,冒如此大险,亦是不值。
临初念自己去了。
她带着包裹从家里逃出去的那一天,在郊外的茶寮里被延昭抓住了。
临初念自是还想再逃,可被十二侍卫团团围住了。
她自知今日若没有延昭同意,她就算能跑出都城,也定然去不了边关,只得求他:“延昭,你让我去吧。”
延昭抿了一口她刚才喝过的茶,觉得味道确实很差,也难怪她刚才露出那表情。
说不出的难看和搞笑。
“去找死吗?”
延昭仍穿着一身红衣,张狂而不内敛,仿若这天下他都未曾放在眼中。
这红色刺了临初念的眼睛,她转头不想再看。
延昭轻笑嘲讽道,“怕是还没入边塞,你便死了,只能去阴曹地府见长安了。”
可于临初念而言,何尝不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那临二爷呢,临李氏呢?他们又该如何?”
延昭的话一瞬间激起她无限愧疚。
临家父母半辈子只育有她一位女儿,耐心教导,悉心呵护,如珠如宝般地待她,若她真走了,无声无息地死了,不知他们又会如何难过……
临初念未曾答话,便被延昭打晕,送回了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