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再不为他哭了,她总为顾淮舟哭。
他嫉妒发狂,他一次次弄哭她,为了证明她更爱他。
他让她那样美的眼睛,变作了一口枯井。
可惜,前尘不可追。
惟愿,她今后眼中常含笑意。
“愿皎皎长命百岁,岁岁年年好。”谢砚喑哑祈祷着,手轰然垂下。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时刻,他却看到那朵小白花枯萎了。
花瓣随风散去,徒留一枝枯杆在手中。
他没法救她的皎皎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翌日,东方既白。
晨阳照常升起,那点点星光也不过沧海一粟,被浩瀚苍穹悄无声息地吞没。
雁过悄无痕。
山的另一边,响起胜利的欢呼声。
尚且守在明月村的士兵们正奔走相告,“秦将军已经攻破虎贲营,李宪德也被俘虏了!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东陵人呢?东陵火炮呢?”
“陆大人对东陵的甚是熟悉,带着一部分兄弟追击东陵残部去了,想必东陵人短时间不敢再来犯!”
“秦将军英明!陆大人英明!”
……
屋外,喜悦声沸腾。
许久未曾放晴的明月村天亮的。
碧空如洗,一切宛如新生。
一道晨曦透过窗棂照进了寝房,刺破黑暗。
姜云婵坐在罗汉榻上,就着光线修补着桃花灯。
她第一次做花灯,才知道花灯这般难做。
竹编骨架上全是毛刺,一不小心就会扎破手。
糊灯面也是个细心活,若有一点分心,要么糊出褶子,要么纸张扯破了,又得重来。
她只是补一个灯,就耗费了一整日的时间,若是要做一盏独一无二的花灯,从设计到制作,只怕费的心力只会更多。
虽然她也并没有很喜欢谢砚做的花灯。
可这盏桃花灯光线适宜,晚间睡觉时点着刚刚好。
所以,她必得要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