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脊梁硬。
我说这些似是原来的儿歌,本来只是猜想;从文句上推测,又看他解释
得太迂远了的时候,便觉得其中当含着不少的原有分子,因为如果大经改作,
表示意思必定更要晓畅。大约著者想要讲那&ldo;理义身心之学&rdo;,而对于这些
儿童诗之美却无意的起了欣赏,所以抄下原诗而加上附会的教训,也未可知。
我读那篇书后,觉得这并非全是幻想。
我们现在把那四十六首《演小儿语》,转录在北大《歌谣周刊》上面,
或者于研究歌谣的人不无用处,并希望直隶河南山西陕西各处的人见了书中
的歌,记起本地类似的各种歌谣,随时录寄。《演小儿语》虽经过改作,但
是上半,至少是最初两句,都是原语,所以还可以看出原来是什么歌,如&ldo;风
来了,雨来了&rdo;也在里面,只是下半改作过了。从这书里选择一点作儿童唱
歌用,也是好的,只要拣取文词圆润自然的,不要用那头巾气太重的便好了。
(一九二三年四月)
□1923年
4月刊《歌谣周刊》12号,署名周作人
□收入《谈龙集》
日记与尺牍
日记与尺牍是文学中特别有趣味的东西,因为比别的文章更鲜明的表出
作者的个性。诗文小说戏曲都是做给第三者看的,所以艺术虽然更加精练,
也就多有一点做作的痕迹。信札只是写给第二个人,日记则给自己看的,(写
了日记预备将来石印出书的算作例外),自然是更真实更天然的了。我自己
作文觉得都有点做作,因此反动地喜看别人的日记尺牍,感到许多愉快。我
不能写日记,更不善写信,自己的真相仿佛在心中隐约觉到,但要写他下来,
即使想定是私密的文字,总不免还有做作,‐‐这并非故意如此,实在是修
养不足的缘故,然而因此也愈觉得别人的日记尺牍之佳妙,可喜亦可贵了。
中国尺牍向来好的很多,文章与风趣多能兼具,但最佳者还应能显出主
人的性格。(全晋文)中录王羲之杂帖,有这两章:
吾顷无一日佳,衰老之弊日至,夏不得有所啖,而犹有劳务,甚劣
劣。
不审复何似?永日多少看未?九日当采菊不?至日欲共行也,但不
知当晴不耳?
我觉得这要比&ldo;奉橘三百颗&rdo;还有意思。日本诗人芭蕉(basho)有这样一封
向他的门人借钱的信,在寥寥数语中画出一个飘逸的俳人来。
欲往芳野行脚,希惠借银五钱。此系勒借,容当奉还。唯老夫之事,
亦殊难说耳。‐‐去来君。芭蕉。
日记又是一种考证的资料。近阅汪辉祖的《病榻梦痕录》上卷,乾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