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翻了个身,忽然发现……她睡前明明放在桌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床上,悄无声息地睡在了自己旁边。
她混沌的睡意清醒了一些,端详片刻后,伸手摸摸逐灵的刀身:“你是因为想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感觉这刀是跟浮灯一样有灵的,却似乎有点内向?高冷?总之并没有回她的话,而是静了片刻后,悄无声息地往庄清流怀里又挪了一点。
庄清流眼皮儿一垂——要不然,就是被某个大佬提前“封口”了。
它是从哪里被取回来的?这些年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梅花阑为了取它又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还有这些年……梅畔没在家里的时间都在哪儿呢?
逐灵将高冷贯彻到底,始终静静躺在庄清流旁边,半点风都不漏,庄清流冲它一个挑眉,忽然手指一勾,摸出一张传讯符燃了:“梅畔?”
梅花阑的声音很快传回来:“嗯,我在。”
“还在议事的宗阁?”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还有别人或者长辈的缘故,梅花阑的声音相较平时十分正经,话也更加简洁,只答了一个:“是。”
庄清流冲燃起的蓝焰挑眉:“你还不回来睡?你是要飞升吧?”
梅花阑那边安静须臾,似乎有起身的声音,然后话音柔和了一点,隐含揶揄:“一个人害怕吗?”
庄清流没想到她顺杆溜得这么快,立马道:“我是怕你……”
她眼前忽然光影一闪,一双手在下一刻直接蒙上了眼睛——梅花阑连门都没开,转瞬就从宗阁出现在了床边,低头笑道:“好了,睡吧,醒来说太久就睡不着了。”
她的掌心温暖又干燥,花香好闻,庄清流没忍住抬手握开,在夜色中看向她的眼睛问:“那你呢?”
“我也睡。”梅花阑低头给她提好被子,转到旁边香炉又添了一勺安眠的熏香。
庄清流心里动了动,侧趴着枕头问:“睡哪儿?”
梅花阑双手浸进有人给她准备好的清水里,侧首嘴角一勾:“想我跟你一起睡?”
庄清流发现这人真的厉害出息了,先前的被逗说不过都是假象,现在还起来一套接一套的。
骚不过,暗中根本骚不过。
庄清流直接明挑着问:“梅畔,你房里为什么是大床?”
梅花阑故意拖着时间,慢条斯理地低头拧了毛巾擦了手,才端起一杯水:“为了撒泼打滚。”
“……”庄清流看着她施施然出去漱口的背影,总感觉又被她轻飘飘挠了,梅畔这种从小睡姿端正,一丝不苟的人——撒泼打滚?
片刻后,外面的门又轻轻一响,庄清流不由自主地垫着半边手臂,听着从容清晰的脚步声,等着看她往哪儿走。
夜色中,梅花阑很轻地一笑:“好了,快睡吧。”她一指一个屏风之隔的长榻,“我睡这里。”
月光皎洁明亮,把屏风映得状似透明。
庄清流眨眨眼,望着她无声褪衣又安静躺下的剪影:“这不大好吧?我睡床,让你睡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