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发现饭桌上的一大一小都看着他,沈长舟解释:“她打错了。”电话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还是大伯先咳了两声,“这闺女听着不太像打错了哈。”沈长舟实话实说:“可我是独生子。”这倒是事实,周阴垂下了眼。这一场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沈长舟继续赖在周阴家的决心,周阴房间有一张书桌,两个人坐在一起写作业。到了高三,布置的试卷比练习多。在爱情的支持下,沈班长坚持认真了一个小时,然后就开始撒娇打滚要休息。周阴想了下同意了,但表示只能一会,沈班长连忙点头表示感谢上级,这狗腿的样子完全不像威严四射的沈班长。沈长舟赖在周阴床上,望着天花板跟周阴讲话,“我以前都觉得数学太难都把数学放在最后做。”周阴惊讶他居然还会做数学作业,班上没谁不知道沈班长的数学长期个位数,很是个性从未改变。沈长舟继续说完下一句:“可是等我写完其他的,开始要写数学的时候就想着既然这么晚了还是留到明天抄吧。”周阴:“……”所以结果还是一样的么?☆、33周阴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怎么,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其实数学不难的。”沈长舟在床上翻了个身,突然笑了:“是啊,是不难,四分之一的概率都能猜错。”的确,周阴看过他的卷子,十个选择题有时候直接全军覆没。沈长舟略有不满的扁了扁嘴:“我有验算的。”周阴看着他一副受气的小孩样觉得好笑,他一直以为沈班长是不在乎自己成绩的,“用骰子验算?”沈长舟半伏起身,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和不好意思,还看着周阴笑着说:“聪明!”周阴:“……”明明就是看多了他这么做才知道的……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又风把窗帘吹得膨胀,见缝插针进来的阳光撒了半张床面,沈长舟单手撑着下巴赖在床上。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周阴对着阳光轻轻的眨了眨眼。“阿阴,过来。”沈长舟对着周阴坏笑,顺手拍了拍他旁边的床铺。周阴迟疑起身,还是走了过去,“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长舟拉着手腕倒在床上,沈长舟的手像烙铁一样紧握在周阴手上,上身抬高,低头看着床上略有惊慌的周阴,细碎的发丝盖在额头上,眼睛里是沈长舟的脸,勾着唇,一脸的势在必得。沈长舟抬手去撩周阴额前的发丝,阳光下轻翼飞舞的尘埃,手指划过周阴白净的皮肤,周阴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有些愣。周阴听见沈长舟轻笑一声,另一只原本握在他手腕上的手顺着手骨缓缓往下,打开了他握在一起的手,然后在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沈长舟一翻起身,坐在床上,周阴仍躺在原地,沈长舟转头看他,挑了个眉,“啊,春风桃李一杯酒后面是哪句来着?”周阴握紧了手,里面是沈长舟刚刚塞给他的奶糖,“江湖夜雨十年灯。”沈长舟恍然大悟似的笑出声,“是这个啊?”周阴没说话,两个人对视着。沈长舟继续说:“北京医科大学怎么样?好像复旦医科专业也不错,要不去华西医科大学吧,放假了还能去看看大熊猫……”周阴平静的脸庞出现一丝愕然,沈长舟继续说着,周阴不知道其实上辈子沈长舟在他书里看到了夹着的大学简介,也知道周阴最终选择了本市的大学也是为了他,他要是真的不想去,后来也不会考了京都的研究生。周阴迟迟未开口,眼睛里的惊讶感动甚至惶恐都一览无余,沈长舟思考般的说:“阿阴,你要去哪里?”他朝着周阴伸出手,要拉他起来,“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阳光落在那只手上,比他的要宽厚,却是向着他的方向,周阴咬了下下唇,情绪混合在一起分不清一个具体的感觉,他把手交给沈长舟。沈长舟拉他起来的时候,周阴直接窝进他的怀里,脸低抵在他的肩窝,贴着他的脉搏。这是周阴亲吻大伯刚锯完木头,拎着把锯子往屋里走,院子里是一地的刨花。沈长舟跟大伯混熟了,全然一副我就是周家人的样子,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位置上,“唔,真香。”“这乐劲儿,作业写完了?”大伯就着水龙头冲手,背着沈长舟说话。沈长舟朝着周阴眨了眨眼:“是啊,刚写完。”周阴别开脸,脸色微红。周家的饭桌是个小方桌,摆在大厅里就正对着门,大伯是个老木匠,家里木制品大多都是大伯亲手做的,就靠着做些桌椅板凳挣一家人的开销。如果他真去了那么远,大伯又该怎么办?“大伯,我给你添饭去。”沈长舟倒不是拍马屁,是真乐,现在他整颗心都是甜滋滋的,特别是一看到手上这根红绳就觉得生活如此美好,希望世界和平一直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