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护士巡房路过,他们对此场景已习以为常,但每看曾葭全神贯注的神情,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第二天午休,傅海接她到包间里,郑重介绍:“姐,这就是岑潇。”
曾葭酝酿了数日的情绪被岑潇脸上的笑容震得七零八落。
傅海亲昵地攀上她的手臂,撒娇道:“姐,你还生气呐?哎呀,干嘛呀!”他见曾葭脸色不对,忙挡在岑潇身前。“姐姐,他打不过你,你别乱来。你给我点面子啊!”
傅海第一次对她露出警惕的、甚至敌视的目光,曾葭觉得不可思议。
“岑,岑潇?”
岑潇轻轻推开傅海:“你好,我是岑潇。”
曾葭觉得五脏六腑都缠绕在一起,裹着她的那根绳子叫命运,现在又来缠绕她的弟弟。她身体先于意志,一把推开岑潇。银丝眼镜跌落在地,咣当碎成几片。岑潇保持良好的风度,或者他自觉理亏,没有还手。
傅海气急,拽了她一把,大声质问:“姐,你干嘛呀?”
曾葭拉着他的手,说:“你不能和他好,小海……”
傅海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不算太难过,但失望还是有的,他认真地说:“你也要这么对我吗?我是来向你要祝福,而不是征求你同意的。”
岑潇道:“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她谈谈。”
傅海悄悄在他耳边说:“你别惹我姐生气啊!”
岑潇弯腰从地上拾起眼镜,缓缓说:“曾葭,好久不见。”
“任参……你连名字都是骗我的?”
岑潇解释道:“不,你误会了。任参是我被父母收养之前的名字。”他随性地坐在椅子上,摆弄四分五裂的眼镜。“你不要这么生气,我们已经分手了,还是你甩的我。”
曾葭这才想起来见这个人的目的,她为的是傅海,过去的爱恨情仇都不能越过傅海。这个念头一出来,很多被忽视的片段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岑潇和她在一起,十句话中有九句是傅海:你弟弟生日是哪天?你弟弟喜欢什么礼物?你弟弟最近怎么样?你和你弟弟关系真好……
“你接近我、设计我,我一直在想你图什么,始终没有想通。这就是答案,对吗?”
“我的确带着目的接近你,但随着我们的相处,我越来越对你刮目相看。我真的想用心去喜欢你,没想到你不稀罕。曾葭,你恨我吧,别牵扯傅海。从头到尾,他什么都不知道。”
曾葭无法继续待在这样的环境。她恨任参将她打入万劫不复,更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源头竟是傅海。她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