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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第1页）

林依不以为然，道：&ldo;不纳妾的人多了去了，值个甚么。&rdo;

李舒却摇头，道：&ldo;糊口都难的平头百姓，自然不纳妾，二郎如今堂堂知县，你不纳，自有人送了来。&rdo;

林依故作凶神恶煞状，道：&ldo;来一个，赶一个。&rdo;

李舒愈发笑得厉害，笑着笑着，眼里却淌下泪来，道：&ldo;你是有能耐的，拿得住自家男人，才敢讲有底气的话，不像我，半点自信也无，生怕休妻的话自大郎嘴里讲出来，急急忙忙就先走了。&rdo;

张伯临到底想不想休妻，林依猜不着，不好妄言，只得劝李舒莫要太难过。

李舒抹了泪，问道：&ldo;听说他这个把月，过得艰难？&rdo;

林依点了点头，把二房一家的近况告诉她‐‐全家人借了张八娘酒楼后的三间挤着，张浚明没了奶娘，由冬麦带着，日夜哭闹；锦书和青莲担心张伯临娶继室，惶恐不安；张梁在街上摆了个摊儿，替人代写书信，赚几个菜钱；方氏带着任婶和小坠子，亲自照料全家人生活，倒安静了不少。

李舒用心听着，却不见林依提张伯临，忙问道：&ldo;你大哥还在为差遣奔波？&rdo;

林依看了她一眼，道：&ldo;欧阳参政认为大哥休妻，是无情无义，不肯用他呢。如今员多阙少，他又没钱打点铨司，只能排队等着。&rdo;

李舒怔道：&ldo;这……若他心里曾想着要休我，这便是自作自受；若没想过……那我自请下堂，岂不是害了他了？&rdo;

林依看着她，微微叹息，这人世间，最难猜的，最猜不透的，就是人心，张伯临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旁人哪能得知，只有去问他自己了。不过事已至此，就算问明白了又如何？

李舒大概也明白，事情已无斡旋的余地，何况张梁和方氏认定是她连累了张伯临，就算不离开张家，她也没好日子过。

第232章田氏进京

林依见李舒黯然神伤，正欲安慰她几句，却见青苗拿了封信进来，忙问：&ldo;是三少夫人来信了？&rdo;

青苗笑道：&ldo;二少夫人神机妙算。&rdo;

李舒见她有事要料理，起身告辞。林依留道：&ldo;好容易来一趟，大嫂吃了饭再走。咱们一起来看弟妹的信，想必是她快到东京了。&rdo;

李舒笑道：&ldo;都住在祥符县，来往倒也方便，改日再来叨扰罢。&rdo;又苦涩一笑：&ldo;我如今已不是张家人，哪能与你同看家信，这声&lso;大嫂&rso;，也切莫再叫了，免得让人误会。&rdo;

林依听她这样讲，愈发伤感，亲自送她出了院门，又去讲与杨氏得知。杨氏虽也叹息，但却没放心上，毕竟是二房的事，与她没甚么相干。

林依拿出田氏来信，奉与杨氏，杨氏却道：&ldo;我已瞧过了，你自看罢。&rdo;林依点头，当场抽信出来看，里面果然是讲田氏已近京都，两日内必到。

杨氏道：&ldo;我们离乡时与她买的丫头，已经嫁人，她只一人进京，很好安排，就住我这进院子的东厢房，叫流霞与流云去收拾。&rdo;

流霞和流云领命，寻了铺盖器皿，到东厢去了。

杨氏又问起王翰林所送婢女的事，林依却已忘了，忍不住一阵脸红，忙回到第二进院子，使人去前面请张仲微。张仲微正与几位幕僚议事，听得林依唤她，匆忙赶回后衙，问道：&ldo;娘子何事寻我？&rdo;

林依道：&ldo;我只问你一句话，耽误不了你的事‐‐王翰林送来的婢女，我寻牙侩来卖了，可使得？&rdo;

张仲微道：&ldo;如今我与王翰林无甚关联，卖就卖罢，不过，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来？&rdo;

林依脸红道：&ldo;刚搬来时娘就提过，被我给混忘了。&rdo;

张仲微笑道：&ldo;你怀着身子，难免疲惫，忘记一两件事，也没甚么。&rdo;说着低下头，朝她脸上香了一口，重回前衙去了。

林依想着田氏只身一人来京，无人服侍，正好把洗衣女卖掉，换个小丫头来。她使人请来牙侩，道明意图，牙侩听说知县夫人要照顾生意，只觉得满脸生光，忙忙地拿一个极俊俏伶俐的小丫头，来换林依的洗衣女。

林依是买卖过人口的，一眼就瞧出，这笔生意，是牙侩亏了，于是坚持要加钱。牙侩却不肯收，道：&ldo;林夫人到我这里换人，是小人的荣耀，就是贴本也心甘情愿。&rdo;

林依这知县夫人，乃是崭崭新，生怕行为举止不当，给张仲微脸上抹黑，于是坚辞不受，非要加钱。杨氏得知后面的情形，却使小扣子来把林依唤了去，教她道：&ldo;你在他这里换人，就是给他撑场面，能与他招揽来无数生意，这同参政夫人总上张家酒楼吃酒，是一个道理。那小丫头，你只管收着，值不了甚么。&rdo;

林依觉得杨氏所言，有些道理，遂听从了她的意见，同牙侩做成了这笔生意。

新换来的小丫头，进张家门前，经人调教过，礼仪举止，都是大户人家婢女的作派，再见林依时，自动自觉跪下磕头，请她赏名字。

林依道：&ldo;我不是你正经主人，你是要服侍我家三少夫人的，等她来了，请她赏名儿罢。&rdo;

那丫头闻言，依旧磕头谢了。林依见她知礼，有几分欢喜，命杨婶教她规矩，晚上送到杨氏那边，与流云和小扣子同住。

张家大房虽然搬到了祥符县，新盖的客栈却还未竣工，因此青苗时常奉命找借口，前往东京查视。这日家中无事，她便照例寻了个由头，前往东京城，先到工地转了一圈，再去罗家酒楼，代张仲微夫妻探望张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