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打算回府后便去寻永昌长公主,将今日之事说与她听。但永昌长公主从不过问朝政,只怕也只能干着急。
好在还有谢恒。
不过谢恒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查清真相,倒是让沈知韫诧异得紧。
两人已在屋内待了好一会儿,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能勉强看出对面那人的轮廓。
沈知韫盯着谢恒看了好一会儿,心道她现下倒是越发看不懂这人的。
许是沈知韫的眼神太过于灼热,谢恒很快便察觉了。
他低笑道:“七娘在看什么?我长什么模样,你还不熟悉?”
沈知韫:……
谁故意看他了?她不过就是有些分心罢了。
沈知韫没接茬,谢恒倒也不气,继续道:“他们今日的算盘落了空,一计不成,难保不再生一计。你可想过如何应对?”
沈知韫摇头,摇完头又想到谢恒未必能看清,便道:“不知道,左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心绪繁杂之际,沈知韫听得谢恒开口了——
“若你成了亲,他们便无计可施了。”
谢愉并万年公主设计沈知韫,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是阻止晋王府与镇国公府结亲,二是替谢愉拉拢沈崇简这门助力。
所以为今之计,便是沈知韫尽快成亲。
沈知韫揉了揉耳朵,方才孙望亭便与她提起议亲之事,这会儿谢恒又提,她只觉得双耳要生茧了。
“成亲?说得倒是轻巧,如今你我这般情形,我与谁成亲?还是世子想有朝一日与一男子同床共枕?”
她说话夹枪带棒的,谢恒也不生气,只正色道:“七娘可还记得上元节宫宴时,我与你说过的话?”
沈知韫一愣,她当然是记得的。
谢恒曾言让她嫁他。
那时沈知韫虽是感激谢恒的救命之恩,但对他仍存有偏见,想也不想便回绝了。
眼下谢恒再提起此事,沈知韫本也想回绝,可那话却是没能说出口。
她想,不论从哪个方面考量,与谢恒成亲,似乎真的是最好的法子了。
谢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知韫的回绝,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他轻咳了两声,往沈知韫那边走了两步,清润的嗓音似乎带着些许诱惑:“七娘觉得如何?”
沈知韫下意识颔首,本想答他“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道:“倒也不是不行,但你我之间需定下君子协定。”
君子协定?
谢恒抱臂靠在窗边,猜不到沈知韫又在想些什么。
“七娘何意?还请明示。”
沈知韫:“你我成亲只是权宜之计,这易魂之困解了,咱们就和离。”
……
晨曦初现,官道上有不少进城的货郎。
他们或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或是靠在路边树干歇息,有的甚至是将货物和孩子同挑一担。
沈知韫等人的马车轱辘辘行过,引得不少货郎驻足。
“啧啧啧,这些达官贵人,又不知去何处游玩了。”
“是啊,瞧那宽敞的马车,我等何时能享受享受?”
“做梦吧,就你不识货,方才过去那马车可是黄花梨木的,甭说整辆马车,就是车盖儿你也买不起。”
“谁说的?待我儿来日高中,那雪花白银可不是铺天盖地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