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讨厌自己说话的时候别人不理她,裴大山和儿子就经常这样对她。
于是,她上去一把扯住了彩衣,问她要钥匙。
院子里有积日不化的冰层,滑溜溜的,平时路过都要小心翼翼,她这一拉,直接把两人都滑倒了。
录像带散落一地,彩衣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摔倒的瞬间,她似乎听到肚子里咯噔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断了。
李淑珍很快就爬起来了,还在骂骂咧咧的要钥匙。
彩衣强忍痛站了起来,回到前台摸出钥匙,递给了李淑珍。
“这是钥匙,这个是录像厅的,这个是游戏厅的。”
然后,彩衣又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几沓整整齐齐的零钱。
“这是录像厅这些日子的收入,不多,都在这儿了。”
彩衣说完,拿起了自己的大袄和围巾,环顾了一圈录像厅,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彩衣决绝离开的背影,看着手里的钥匙和钱,李淑珍忽然有些后悔。
原本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彩衣真的乖乖的把钥匙和钱都交了出来。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
她想追出去,但又觉得面子上下不来。
罢了,走了也好,也许人家早就嫌弃自己儿子了,早就想脱身了。
——
离开录像厅,彩衣打了个冷颤。
好冷,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觉得冬天竟如此寒冷。
该往哪里去?
很久没回家了,这个时候她有些想回家,但想到风流的母亲和软弱的父亲,她就觉得窒息,甚至恶心。
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还会和裴大山纠缠在一起,难道她丝毫没有考虑过女儿的颜面吗?
有家不能回,彩衣只觉得走投无路。
肚子一阵一阵的隐痛传来,一股湿热顺着腿根流下,很快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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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冬天穿的厚,也许她的裤子早就湿透了。
彩衣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摔倒的瞬间,她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孩子和她的告别。
告别——也许是时候告别了。
死意一旦滋生,只会疯狂增长。
心灰意冷的彩衣抬眼望去,冬天是灰暗的,人生是灰暗的,看不到丝毫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