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抵达酒店,秦措只休息了不到五小时。其中足有一半时间,他躺在床想事情。
四周悄无声息,只有黑夜见证了时间的流逝。
窗帘外,天空泛起鱼肚白。
秦措下床洗漱,经过落地窗,随意一瞥。
高楼之下,曙光之中,冷清的街道经迎来了第一批行人。正因为这些勤劳而忙碌的人们,这座城市才得以繁华,得以风光。
秦措给常佑发了一条信息,走进浴室。
一刻钟后,常佑穿戴整齐,站在总统套间外候。
作为秦总的秘书,出差期间,累困,调整时差难受,他也必须起精神,先一步替老板将行程安排妥当。
门一开,他顺着通讯录的名单搜寻,边走边说:“秦总,我这就给伯格先生的秘书电话。这儿才六,太早,我他们沟通,看能不能在两小时内——”
“没有必要。”
“……秦总?”
秦措洗完澡,黑发还在滴水。
因为心思沉郁,更因为缺乏睡眠休息,他的嗓音沙哑:“现在这个时间,约瑟夫·伯格在加勒比海的私人岛屿度假。”
常佑愣住。他放下手机,眉头皱了起来,“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故意失约,这也太失礼了——”
秦措说:“伯格不知道我来,那只是说给纤纤听的借口。”
常佑:“……”
他的思绪转的飞快,小心试探:“所以这次的行程,秦总,你另有计划?”
秦措不答,只道:“九出门。”
常佑说:“我马通知司机——”
“不必,司机保镖都不带。”秦措面无表情,吩咐他,“你买一本温德尔自传的电纸书,核实地。”
常佑完全跟不对方跳脱的思路,甚至有想骂街。看在丰厚的工资年终奖的份,他赔着笑,询问:“什么地?”
“奥斯汀·温德尔落魄的时候,曾经住过的街区。”
常佑一怔。
吹风机呜呜的响。
秦措面对镜子,手指很随心所欲地抓了两把头发,微微湿润的触觉,让他记起了白纤纤在酒店共度的一晚。
那似乎是白纤纤回国后,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示好。
她从身后抱住他,她的脸颊紧贴他的背脊,她还拿着干毛巾,温柔地帮他擦头发。
当时他久旱逢甘霖,幸福来的太突然,来不及细想,如今冷静下来,却发现,根本经不起推敲。
那个女人在心虚。
抛夫弃子,五年天涯相隔,无法让她动摇。
这样的白纤纤——究竟出于哪一方面的顾虑,才内疚,才愿意留在他身边?
他必须找到答案,不为其它,只为掌握足以留下她的东西。
他绝不能容忍第二个五年离。
九整,从酒店出来,他们坐进前台叫来的计程车,目的地是整个城市最危险、最乱的贫民区。
外籍司机见两人衣冠楚楚,又住那么奢华的酒店,一看就是有钱的面人,忍不住提醒:“先生,虽然是白天,但是你们也要小心,那里的扒手特。”
常佑笑了笑:“我们注意的,谢你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