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天黑,都没讨论个章程出来,众人纷纷散了。
徐凤鸣满脸疲惫地叹了口气,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别着急,”姜冕说:“咱们现在是要为长远考虑,不免掣肘,所以才会这么麻烦,但只要理出头绪来了,那就好办了。”
徐凤鸣按着额头,语气颇有些无奈:“子敬,我觉得比打仗还难。”
姜冕笑了起来:“哪有这么夸张。”
“什么东西比打仗还难?”门外突然传来尹绍之的声音。
徐凤鸣跟姜冕循声望去,见齐言之和尹绍之二人在门口。
尹绍之说:“你们在说什么?我听到一句比打仗还难,什么比打仗还难?”
“他们正在为卫国的事头疼呢,”郑琰还躺在廊椅上,这一下午功夫,身上已经落满了一身梨花:“现在卫国打下来了,他们要考虑怎么驻兵、怎么管理、怎么处理卫国那些降兵,和卫国那一帮老帮菜。”
姜冕走出来,见郑琰慵懒地躺在廊椅上,走到廊下,伸手折了枝梨花,走到郑琰身边,插在他头上。
郑琰笑得合不拢嘴,他一伸手想把姜冕捞进怀里,想起来现在人太多,于是改而牵手,牵着姜冕的手晃了晃。
“大庭广众的,”徐凤鸣说:“你们好歹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
郑琰才不管那么多,事实上他这已经是考虑别人的感受了,要真是不考虑的话,直接就把姜冕捞进怀里抱着了。
“算了,反正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徐凤鸣呼出口气。
“这就对了,”尹绍之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慢慢地就有办法了。我们明日就要回塞北了,今日是特地来找你们喝道别酒的。”
徐凤鸣:“这么急?”
尹绍之:“没办法啊,族长们在大安不习惯,天天来找言之闹着要回去。”
“不过也该回去了,”齐言之说:“塞北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回去处理,还有建城的事也不能耽误。”
徐凤鸣想了想,要不去长春阁定个雅间,最后被齐言之和尹绍之拒绝了。
“我瞧凤鸣这一院子的梨花就很不错,”尹绍之笑道:“老实说,我就爱这一院子梨花,你让我去长春阁,还不如就在这里就着这满园的梨花陪我喝两杯呢。”
齐言之:“你若喜欢,待回了塞北,我给你种一片梨树,以后你在塞北也有梨花可看。”
尹绍之:“好啊。”
尹绍之这么说了,于是徐凤鸣便在院子里摆了案几,点了灯,就着满园的梨花,给齐言之和尹绍之饯行。
这边刚摆上,赵宁就来了。
几人推杯换盏,天南地北地海吹,好不热闹,酒至酣处,又聊到了卫国的民生问题上。
齐言之给徐凤鸣出了个好主意:“你若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降兵,要么把他们送去塞北,帮我建城。”
“别瞎出主意,”尹绍之笑着去揪齐言之耳朵:“这些降兵人虽不多,但却关乎到以后两国融合的问题,对以后征战中原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不止卫国和启国,全天下都看着呢,真让他们去给你搬石头垒城,那以后君上再想收服人心就难了。”
齐言之被尹绍之揪着耳朵也不恼,笑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是玩笑几句罢了。”
尹绍之松开齐言之的耳朵,看着坐在一处的徐凤鸣跟赵宁,说:“这些降兵确实要费点心思。
不过,降兵我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我倒是有个融合百姓的建议,你们要听吗?”
姜冕跟郑琰坐在一张案几后,端起酒杯预备喝时,郑琰却拉着他的手把酒喂进自己嘴里了,姜冕也不生气,喂他喝了。
“那感情好。”姜冕略显宠溺地看了郑琰一眼:“凤鸣兄正为这事头疼呢,绍之若是真有好办法,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徐凤鸣:“绍之但言无妨,若真是有好主意,那就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尹绍之:“我也只是些建议,你们暂且听听,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再另想办法。”
尹绍之说罢,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
片刻后,尹绍之开口了:“首先……”
尹绍之的办法其实挺简单的,两国融合嘛,那自然重点就在这个“融”字上面。
他的意思是可以把启国的百姓迁去卫国,让两地百姓杂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