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跟他说这话时,就站在我桌子旁边,我听得一清二楚,说不定比蔡景听的还清楚。蔡景没有反驳涛哥的话,非常虚心地听取老师的教训。可是我却忍不住在心里反驳。我的小景,最知道什么是成年,什么是责任。
他就是太知道了。
我宁愿他未成年,宁愿他不知道。
这样,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和我去考大学了。
蔡景没有打算考大学,但是他参加了高考。高中是他最后的读书生涯,他一直都有认真学习,不是为考试的那种学习,他是把学习当做真正地学习知识在对待。
受他学习态度的影响,整个高三,我也学习非常认真。但到底我没有盛葳的聪明才智,成不了她那样的黑马。我再勤奋刻苦,最好的成绩也只是考过全班第二十二名。
我问蔡景:“我是不是比较笨啊?”
他虽然经常骂我笨,但这时候倒很懂得见风使舵。他说:“当然不是,你要照顾你爸爸,能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和精力都比别人少。”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我权且接受了这个说辞。反正二十二名我也能考上大学,如果高考人品爆棚来个超常发挥,说不定还能够个一本,我知足了。
蔡景的学习一直也跟我差不多,不过他最好的时候也没有考过第二十二名,仔细算起来,比我差一点。
我们的高考是从六月五号开始的。那天下午,学校包了客车送我们去市里。一路鞭炮震天为我们送行,一直到出了镇区才停住。
我悄悄凑近蔡景耳边跟他说:“嘿,像不像送亲?”
我们镇上结婚迎送新娘时,新娘上车后,也是要一路鞭炮不断。我现在坐在车上,旁边坐着蔡景,车窗外鞭炮不断。这情这景,在我人生中不会再有第二次,让我很难不想入非非。
他难得没有笑我,点头附和说:“像。给咱俩的。”
我捏着他的手,嘿嘿笑了。“那你就是我媳妇儿啦。”
他把头搁在我肩膀上,好像要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后“嗯”了一声。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并不是想睡觉,只是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和我亲近。我也歪歪头,跟他靠在一起,悄悄喊了他一声:“媳妇儿?”
他居然“唔”地应了一声。
我一乐,跟他说:“那你也喊我一声试试?”
他的脑袋动了动,把唇靠近我耳边,低低地喊了一声:“媳妇儿。”
低沉的嗓音,苏得我忍不住打了个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又低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