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蓁不想?让他以这个为理由赶自己回?家,所以她没有说话,反而故意呼吸得重了些,默默地装睡。
霍应淮轻笑了一声,听着商蓁故意加重的呼吸声,一点点握紧了手中的被子?。
他不该心软。
他下意识地想?看?一眼商蓁,但是因为现在的身体是向门?外?摆放,即使他把头扭到最大的位置,以他的角度,最多只?能看?到天花板与床帘的交界。
他苦笑了一下,默默注视着前方的墙壁。
这么多天了,即使在黑暗中,他现在也能准确地数出来那一块瓷砖上?有多少道细小?的裂纹,也能看?到墙壁上?有多少前人留下的小?痕迹。
这样单调乏味,不是对着对着墙壁就是对着天花板的日子?,究竟还要再过多久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自言自语道:“我还是不应该让你留下。”
霍应淮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
从小?到大,他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他想?要坚持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但自从生病之后,他一向自傲的意志力,似乎一步步在消失。到今天,只?是因为她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后悔的时?候,他就动摇了。
他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所有的原则似乎都会在她面前土崩瓦解。
是因为从漫长的黑暗之中醒来时?候手中的温暖吗?
还是因为那双一次次将他拽离出自厌的手?
“罢了。”
霍应淮听着身后的沉默,长叹了一声:“蓁蓁,睡个好觉。”
他的叹息声中带着连他自己似乎都察觉不到的茫然与惆怅。
商蓁睁着眼睛,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她抬手将床帘微微掀起一角,看?向躺在自己面前的人。
监护仪器都在他身边闪着灯光,那些微光将他独自侧卧的背影不断地拉长拉宽,将他融到这片黑暗之中。
明明被房间之中的光源所包围,但他的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商蓁默默地爬起来,穿上?拖鞋,小?心翼翼地走到霍应淮的床边。
“不睡了?”
霍应淮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的手拽紧了被子?,道:“在这里你休息不好,又?还要上?班,明天早点回?去吧。”
这也是他不想?别人在自己身边陪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