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霜则乘机起得身来,见我如此狼狈还不解恨,一脸愤恨地又往我臀部踹了一脚,这回子就轮到我哭爹喊娘啦。
“哎呦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欺负本官,踹本官的屁股,信不信本官将你们统统拘押,让衙役也打你们的屁股?”
无霜从未受过这等委屈,如今不但被这刻骨仇人当众欺侮了,他还倒打一耙,说什么别个欺负了他,一想到方才被这厮压在了地上,无霜就恨不得立刻将这高辰碎尸万段了!
无霜怒了,愤恨道:
“高辰,我杀了你!”
无霜掌风上扬,却被瑾娘死死扣住,只是在无霜耳边冷静的说了一句话,道:
“他方才若有杀你之心,早已得手了!”
瑾娘将方才一切都看在眼里了,便知道了高辰这个人,最擅长的应该就是扮猪吃老虎了,他方才与无霜缠斗之时,既有机会点中无霜穴位,那就肯定会有机会要了她的性命,因为高辰手中的那枚玉扳指可不是常物呀,那是一枚非常精巧的暗器,这么小的东西,想要达到致人死命的用途,非得用上剧毒之物不可了!
更何况到了最后明明就是他占了上风,却迟疑着没有下手,莫不是顾及着无霜是个女子吧?!
这理由,着实牵强可笑了呵……
脉门被瑾娘挟制着,无霜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想着瑾娘方才说的话,再看了看眼前这个哭爹喊娘装疯卖傻的高辰,刚有的几分冷静,气又开始不打一出来了,像她夏侯无霜,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脸上竟是不甘的表情,死死地瞪着高辰,放佛这样就能瞪得高辰身上多出几个窟窿来。
我一见这煞星被制服了,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不觉便开始得意忘形起来。悠悠地爬起身来,摸着自己脸上的那道血痕,还真是疼得紧,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摇头晃脑的叹道:
“惨啊,太惨了,这就是贵庄家主的待客之道么?我这是破相了吧,啊,我这是破相了吧?!啊,苍天啊,你们让我以后还怎么做驸马?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因为才比子建,貌若潘安才被选为驸马都尉的么?”
我连喊带吼顺便还带着哭腔,以抒发内心的悲愤。
“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
边说着我如同唱戏一般,把袖子甩来甩去,斥责她们断人财路的不义之举,边视若无人的去拔桌案上那根扣住我袍角的峨眉刺,我试着拔了两下那峨眉刺都岿然不动,顿时有些小脸一红,想着反正都被嘲笑了也不在乎这个了,便什么规矩礼仪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直接踩上了桌案,蹲下身来借助后仰的力量,使出浑身的力气才终于将这峨眉刺给□□了!
峨眉刺落了地,而我人也差点往后摔了个人仰马翻,看着我一举一动的瑾娘见此都有些冷俊不禁了,而无霜脸上原本愤恨的神色,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
眼前这个有些泼皮无赖的人,真的就是那个在刑场之上执法冷酷无情的高辰么?
瑾娘忽地也有些吃不准了,毕竟侍候此人也算有一段时日了,这着实不像是自己所认知的那个高辰,莫不是被掉包了吧?
瑾娘心性机警,唯恐这是中了圈套,便松了无霜的手,倾身过来便直接过来掐我的脸,仿佛是担心我这脸皮是假面一般!
“哎呦喂,疼,疼,疼!”
我大呼着抗议,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又是踹人又是掐脸的,我同她们什么仇什么怨?
瑾娘这才真正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确实就是高辰无疑了,顿时不禁有些发愣,一个人的性子难道还能有两种极端的表现么?这么有趣的人儿还是她生平仅见呢!
“瑾娘,怎么你也跟着一起胡闹?”
瑾娘松了手,一脸好笑的望着我,而我则温柔地揉了揉自己遭罪的俊脸,这里的人都太坏了,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告诉我们家珝去!
“啊,御史大人,抱歉,瑾娘一时没能忍住……”
瑾娘侍立身旁,面带微笑,一副恭谦有礼的模样,竟是让我一时间问罪不得了。
哼。
我一时气鼓鼓地抽回了衣袍,一屁股就座在了桌案上,一副思虑着该如何惩治这两个坏人的模样,恰好看到我那可怜的公服衣袍被无霜的峨眉刺弄出了那么大的一个洞,我拿手去试了试,结果整个拳头都能穿过,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了。
“看看,看看,我这才只有一套的公服,都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我不管了,赔,不赔我,我便不走了!”
顿时,我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死皮赖脸的神情以表示这事儿跟他们死磕到底的决心!
无霜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就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而且他是傻了吧,是不是忘了他自己本来就是被人给掳来的,性命都堪虞,竟为了一件衣裳还同掳劫他的人谈什么赔偿?
“你少贫嘴,就凭你监察御史的身份,竟也会在意区区一件衣裳,各地方官员的敬献,零头也不止这件破衣裳吧!”
高辰这一路的种种行径,无霜都是知道的,她就要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颜面扫地!
对于无霜的指责我嗤之以鼻,双手交叉胸前,倒也不介意同她实事求是的理论一番了。
“我有几件衣裳,多少行头,瑾娘自是清楚不过了,瑾娘,你同她说,我是不是仅此一件冬制公服?”
瑾娘顿觉有些尴尬,此言似乎在点明瑾娘卧底的身份,而高辰又说得如此坦然无惧,似乎又并无指责之意,只是单纯的想让瑾娘来做个见证。
“哼,鬼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