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无情怕无赖,年舒觉得能有这么个不要脸的助理,也是一种福气。
只可惜这福气到她这里就成了晦气。
她一把拍开丁山,“滚开,不就是坐个车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妈不要你了呢!”
丁山嘿嘿一笑,立马抹开脸上的鼻涕,“年小姐,请。”
年舒去拉副驾驶的门,被丁山一把拦住,“这里我坐,万一有危险,我先死!”
“。。。。。”
人家已经愿意慷慨赴死了,那年舒也只能从容成全了——
车里还坐着那个人。
虽然他睡着了,可那气势却仍然像是熟睡中的雄狮,一不留神,就会跳起来咬断她的喉咙!
她的手放在车门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拉开车门——
不就是一起坐个车吗?就当和人拼车不就完了吗?!
可在坐定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太天真——
只是拼个车而已,可她的心,还是在这一刻,避无可避地痛着,纠结着,还有。。。。。茫然着。
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拉离他的位置,前排的丁山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挡板,然后压低声音吩咐司机,“反正堵车,不如开慢点,围着洛城绕它个两三圈再说吧!”
“。。。。。。”,司机也不敢多问,将车开成蜗牛的速度。
窗外是春寒料峭,车内暖意十足。
年舒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到底不觉得太冷了。
只是心里。。。。。,依旧空空地,像一个灌着冷风的血洞。
身边的人还在睡,呼吸清浅而绵长,前后座挡板被合上的那一瞬间,他惯用的薄荷香混合着身上的药水味就像幽灵一样钻进她的鼻腔,继而一路往下,丝丝入扣。
直到钻进心里,像一个小钩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勾着她的心尖,狠狠一拉——
想要去看个究竟的欲。望就这样被排山倒海地拉了出来,无法遏制。
她想知道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却又说服不了自己去做出这样的关心。
心像被摁进一块铁板上,无论哪一面都是无穷的煎熬。
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放松,然后再捏紧,再放心——
指甲嵌入掌心的嫩肉里,那份报告已经被她捏得不成样子。
视线,被她用尽二十几年来的所有力气控制住,瞧着窗外——
可脑子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像一把锯子一样不断锉着她的坚持——
看一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她怕自己看了一眼,又会看第二眼,第三眼。。。。。
年舒咬牙,将手心捏得更紧,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为什么要去看他?!
她明明是恨他的!
恨他跟年瑜的纠缠,恨他对自己的欺骗!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去关心的?!
可——
心里却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说,那不是他的错,他对你那种种的好,你都忘记了吗?!
你真的,忘得了吗?!
刚开始这把声音很小,最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