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对撞的声响和法力轰击的雷鸣声,飞沙走石,光明忽闪变化,炸裂出的断木走石在空中飞扬,过于凌厉的钟气钩锋,让人无法靠近。
那上古神器金钟竟然裂开了,地支掉了出来,白槎翩若游龙接住地支,汇集自身木神全力重新启动青衡山地支的灵气,可那地支竟然有了一丝裂纹,无法回到青衡山地脉。
白槎将自己的元神变成新的地支进入了青衡山内,在她进入青衡山后,天地停止了震颤,一切归于平静。
当风脸色苍白,英招垂泪不语,诸神皆叹息扼腕。
长恩仿佛失去了魂魄,他眸中布满血色,他站在结界内,眼睁睁白槎的肉身人形渐消,随着白槎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白槎身后漂浮的撼海刃化作一颗青色珠子,消失不见。
白槎在空中化为九叶灵木的神魄,叶子在空中一片一片变得透明,长恩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长恩顿住了,无力感彻底吞噬了他的灵魂,长恩在想,会再也看不到她笑吗?会再触不到她吗?这个夏天太冷了。他作为神居然也可以感受到冷意的吗?长恩无措地跪在地上,手指成拳,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流下来,血滴摔在地上。是他功力不够,是他不能保护她。
白槎的九叶灵识逐渐消散在空中。那一刻,长恩用自己所有的上古神力驱动摇山长索劈开了那道结界,抓住了白槎即将变得透明的最后一片叶子。
长恩不停的往白槎的那片透明的叶子注入书神之力,那叶子化成了白槎的肉身,长恩抱着白槎的肉身飞在空中,少女的身子很单薄,没有温度。长恩的书神之力渐渐不能支撑,少女又渐渐化成了一片透明的破碎的叶子。
长恩看着白槎的叶子,语气坚定道:“九叶,我会救你。”
然后长恩整个人从空中摔了下来。摇山长索化为少年,在半空中接住了长恩。长恩将那片透明的几乎风一吹就会碎的叶子护在心口,用书神之力罩着,晕了过去。
远处天边的落日发出橙色的光晕,天上那么多的云彩,黄色、橙色、红色渐变其中,最远处的那曙光染红了那片天空。
远处是无尽的黄昏,周围渐渐响起了绵绵不绝的埙声。乐神氏旷站在一朵云彩上吹埙,埙声中含着浓浓的悲伤。
昏黄的日光下,青衡山的树木与花朵正在枯萎。
八千年后。
思归意
烟雾缓缓的青衡山,正下着一场小雨。
烟湿高花的时节,雨珠轻轻拍打着垂落的红色茶花,枝叶隐现在茶花身后。入山向东行八十里,视之,满山皆茶花也,花香扑鼻。
青衡山的半山腰上立着三座接连的褐色木屋,屋顶上落着些许青翠欲滴的竹叶。
中间那座小木屋的屋檐下,一男子一袭束身月色白衣端坐在木制的跷椅上,眉目清冷,气质斯文,腰上挂着一个精巧的透明玻璃瓶,拇指大小的瓶子里有一片冰封的银色树叶。
他身子微微靠着庭柱,目光望向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姿态有些慵懒。
他纤细白皙的手正拿着一个百合,百合鳞状的块茎犹如莲花座般洁白,剥去外面雨后淋上泥巴的鳞片,取出一片象牙白色的芯,有些粘手。
男子微微蹙眉,不知是在嫌弃泥巴,还是在嫌弃百合的粘着。
他静静看着手里的百合片,百合片尖头有一丝焦黑的区域,轻轻撕下一层薄膜,骨骼分明的手指捏住那片百合片。
那男子低下头,眼神落在玻璃瓶里的树叶上,姿态端方起来,似乎有些失落,喃喃自语道,“九叶,立秋了,应当吃百合了。”
远处,一个黑衣锦服的少年默默看着木屋下的男子,微微握紧了手指,衣摆在风中被吹起一角。
玻璃瓶里的那片叶子透明了八千年,这八千年的时光,对于书神长恩数万年的岁月来讲,其实不过须臾,可是他却觉得太漫长了。
青衡山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失去了木神的供养,青衡山渐渐开始草木不生,陷入荒芜。
这样的土地已经不再适合凡人生活和居住,青衡山百姓的子嗣难以存活,人丁逐渐稀少。
那段青衡山荒芜的岁月里,书神长恩却勤勉的令各界惊掉下巴。
书神长恩不停地游览世间各界,收集万千古籍。他每日打坐闭关,道行增进神速,众神似乎忘记了那个慵懒嗜睡,整日不问外务,只化作书简打发漫长神之岁月的书神。
奇妙的是,人间更是兴起了科举考学之风,书神长恩即便是躺着也能收集灵力,书神的修为经过这八千年的岁月也不断地增长着。
但是他又乐此不疲地,偶尔会匿了神的足迹,亲自去人间访学。
他每日将收集的灵力注入那个灵瓶,但是似乎毫无作用,木神白槎的灵叶没有一丝想要复苏并实体化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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