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
大水前所未有地肆虐着,如猛虎,如群狼,令人无法抗拒的恐惧。
她说:“叫花子,我不让你死,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游上岸,她目光流散至远方,亮光在她眼里漾。
她抱住他,拂合上他的眼,轻声说,“如果你这样走了的话,就算你输了啊。”
“老大!老徐!”胖子手上抓着大包小包,同样浑身是血,一身狼狈,踉踉跄跄爬来。
地宫已经被汹涌的地下暗河灌满,他们使劲抓住一块岩石,想要看清逃生的方向。
冯宝宝站起来,看徐叫花一眼,转身踏进水里,走一步,猛地顿住,她狠狠咬着牙,咬得嘴唇出血了,突然回头看着他,看着胖子。
一秒钟。
她转身,指了身前的方向,那个地方,地下暗河最为汹涌,劈头盖脸的挤着。
她说:“这次,他不在,要听我的。”
她走回来,扶起来没有呼吸的人,径直朝着那边过去。
地下河水寒冷彻骨,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无法抵御。
“啊!”她号啕如重伤的兽。
叫花子,你给我撑住,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地下河水一忽儿向上冒,一忽儿向下钻,就像一把利刃猛穿猛削,把岩石撕开了条条裂缝,土块扑哒扑哒地落下来。
三人被水流席卷咆哮着,像被一只凶猛饥饿的野兽骤然吞噬。
……。。。。。。
那么长的路,那么冷的水,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得救的,只记得是眼镜安排了住院事项。
当她醒过来时,天黑了,ICU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胖子抱头守在门口,忍泪打电话:“有多少钱我要多少……对……急用……以后十倍还你!”到最后,声音低下去,竟哽咽了。
冯宝宝在走廊站了近五个小时,已经没了任何知觉,全麻木了,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直着眼睛,静静等待着。
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东西,将衣服湿透,她没想到,一等又是一整夜。
天快亮时,医生满头大汗地走出手术室,胖子第一个迎上去,冯宝宝起身却头晕目眩,又扶紧椅子坐好。
医生十分疲惫,“还活着。”
“您这意思是?”
“时间问题,想办法转院吧,不过国内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医疗条件救治了,我可以帮你联系一家美国的医院。”
“可J市这几天连日的暴雨,高速都已经封了,更何况是机场。”胖子急道:“坐船行吗?”
“太颠簸,他这身子承受不了,路上就会没命。”
胖子用力道:“医生,里边这人,你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撑住!我给你跪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