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赶上何子衿得去宫里给大公主授课,嘉纯郡主婚期将近,便不再学武功了,如今何子衿教大公一人便可。何子衿先到慈恩宫请安,正遇着一屋子的大长公主们愤愤不平的找太皇太后告状呢,太皇太后突然道,&ldo;皇家事难断,江恭人说一说,要是遇此事,宫外都是怎么断的。&rdo;这样的人命官司,何子衿自然是秉心而言,她起身回道,&ldo;臣妇一介妇人,并不懂断案。只是,臣妇生于民间,也听过一句&lso;杀人偿命,欠债还钱&rso;的俗语,不知对是不对。&rdo;长泰大长公主道,&ldo;以前我就听说江大人最有风骨的人,果然是,良臣配贤妻。江恭人说的是正理,只是如今,这样简单的道理,遇到一个&lso;曹&rso;字,也是难上加难了。&rdo;寿阳大长公主道,&ldo;便是当年父皇在位,胡家因外戚之家显赫当朝,也未听闻有这等荒唐不公之事。我们这些公主后嗣,竟被人这样作践,每每想起,怎能不令人心寒。今儿个是打杀公主后嗣,明儿个还不杀个把公主,后儿个说不定就杀到昭德殿去了。我等一意维护皇室尊严,陛下却如此偏颇曹氏,实不知置我等于何地!&rdo;寿婉大长公主连忙劝道,&ldo;哪里就到这等地步了,寿阳妹妹切莫这样说,岂不伤情分。&rdo;寿阳大长公主道,&ldo;我不似寿婉姐姐,已与曹氏联姻,我便是自此再不进宫,也不会与那等禽兽之族结亲!姐姐也小心一二,曹氏张狂,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了姐姐的强。&rdo;寿嫁大长公主面儿上很有些不好看,沉了脸道,&ldo;我还不是好意劝妹妹,看妹妹说的都是什么话。&rdo;&ldo;行了。&rdo;太皇太后道,&ldo;这有什么好争的,寿阳你做什么不来宫里,我还在一日,你就该来,你不来,白叫人看笑话。我在一日,也必会给你们个公道。&rdo;寿阳大长公主道,&ldo;亏得有皇嫂,不然,我们公主在咱们皇家,当真是连个站的地儿都没了。&rdo;何子衿今日上完课,是心肝儿狂跳的回的家。阿念知晓慈恩宫之事后,道,&ldo;要是曹家聪明,这个时候就应该杀了曹廷。&rdo;何子衿小心脏扑通一跳,道,&ldo;这可是亲生的儿子亲生的孙子,如何舍得?&rdo;&ldo;这不是舍得舍不得的事,谁让曹廷误杀大长公主的孙女呢。&rdo;阿念道,&ldo;瞧见没,大长公主们都不会罢休的。公主虽贵,却是生来与帝位无缘,宗室藩王,没哪个人会愿意得罪公主们。不论陛下还是曹家,要是明白,立刻杀了曹廷,平息公主们的愤怒。&rdo;&ldo;要是有一个明白的,事情也到不了这个地步。&rdo;何子衿道,&ldo;你说,有这样糟心的事儿,今年太皇太后还过千秋节么。&rdo;&ldo;怎能不过,这是陛下亲政以来太皇太后帝都风云之六六今夜,帝都城无眠。何子衿一家子都没睡觉的心了,阿念晚饭都没吃,倒不是惦记着曹太后,曹太后干出毒杀太皇太后的事,是生是死阿念并不关心,阿念关心的是,陛下现在如何了?亲娘做出这样的事,陛下当真一无所知么?阿念想出去打听吧,全城戒严。何子衿劝他,&ldo;不急在这一时一刻,你先坐下来。眼下还只是皇家自己的事,再怎么说,能把陛下怎么着啊。&rdo;眼下太平年景,再怎么也不可能把皇帝杀了。阿念在屋里转圈儿就转半宿了,阿晔过去把他爹按到椅子里坐下,何子衿端盏蜜水给阿念喝,道,&ldo;补充糖分,脑子转得快。&rdo;阿念叹道,&ldo;我只怕有负先帝所托。&rdo;阿晔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何子衿朝他使了个眼色,想着阿念真是心神大乱,不然,也不能不留心的说出这件事来。阿晔闭紧嘴巴只当没听到,想着这时候问他爹还不如事后问他娘呢。何子衿道,&ldo;你真是关心则乱,你想想,要是此事与陛下相干,该早有风声传出来了。再者,陛下虽偏颇母族,到底还是姓穆的。还有,当初你当朝抽了曹斌大耳光,陛下再偏着外祖父,也不过是将你罢官。陛下不是那等狠心之人,曹太后做得出这样的事,陛下断做不出的。&rdo;阿念叹道,&ldo;我就盼着陛下一路软弱到底才好。&rdo;要是陛下真有参与此事,那就完了。太皇太后纵是个活菩萨,也不可能容下一位想毒杀自己的帝王。夜渐深,何子衿让阿晔回自己院里歇了。阿晔提着灯笼回房,苏冰早命丫环备下热水,服侍着他洗漱过,待二人上床歇下,屋里阿平也早睡熟了,苏冰方问,&ldo;如何了?&rdo;阿晔道,&ldo;只知道曹太后毒杀太皇太后,再多的就不晓得了,外头都戒严了,曹家算是完了。&rdo;苏冰纵是已听闻曹太后毒杀太皇太后之事,此时再听丈夫说起,仍是不寒而栗,低声道,&ldo;你说,这姓曹的是不是疯了!&rdo;&ldo;不疯也干不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啊。&rdo;阿晔感慨,&ldo;真真个丧心病狂。&rdo;与妻子道,&ldo;明儿看看还戒不戒严,倘不戒严了,你回去问问,看祖母怎么说?太皇太后可还平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