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黯淡,今夜里没有一丝风,格外的闷热。
连玉领着三个暗卫,潜伏在富府屋顶,当月奴的身影消失在富府上空,连玉的面色一凛,朝暗卫比了比手势。
暗卫会意,四人身形同时一动,准备继火烧富府之后,再度夜探富府。
只是,当他们的身体刚刚掠过富府上空,准备下落时。
忽然,富府上下灯火通明一片,黑压压的弓箭手从各个方向涌来,手中的箭羽正对着连玉几人。
富柏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一身黑衣打扮仅露出一双眼睛的几人,唇角一勾,眉眼中掠过几丝阴沉,“给我放箭。”
唰的一声,成千上百支箭羽划破长空,朝几人射去。
连玉一惊,不想富府竟有防备,她的眸光一暗,忙朝暗卫们比了个撤退的手势,身子一旋,将逼近的箭羽打落,一起一跃,瞬间功夫,连同暗卫,都在富柏的跟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富柏皱了眉,急步跑到院中,看着黑沉的夜色,脚上一跺,嘴里骂道,“该死!”
这时,为首的一个弓箭手眯眼辩了辩方向,走到富柏的跟前,“二管家,要不要去追。”
富柏眸子一沉,那个追字还卡在喉尖,富海忽然从暗处走了过来。
“不必了。”
隐在黑暗中的面孔一点一点的透出,俊隽的五官,精致的眉眼,微微上翘的眼睛,眸光黑沉,隐隐带了丝喋血。
“少爷。”富柏走近,躬身道。
富海应了声,抬起的头,望着这漆黑的天幕,星火黯淡,他负了手,忽然问道,“南山铁矿出事时,那个戏子人在哪儿?”
富柏怔了一怔,随后很快反映过来,他皱着眉头,“出事那天,长青堂戏班还在淮南,淮南与这里相去甚远,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难道,与他没关系?”
富海沉了眉眼,低喃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从落雪院的方向而来,富海看到,眸子微微一扬。
“少爷。”下人恭敬的叫了声。
富海看了他一眼,心情没来由的好了几分,他翘了翘嘴角,“怎么样,饭菜她可用了?”
下人抬头觑了眼自家少爷的脸色,有些为难的将权若雪的原话说了出来,“姑娘说,让奴才告诉少爷您,那些饭菜她早已不喜欢,或者说,她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希望少爷您别误会。”
话音一落,站在富海身旁的富柏清楚的看到,少爷原本上翘的嘴角硬生生的僵住了弧度,本就微薄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敛,到最后脸色紧绷,难看到极致。
负在身后的手几分轻颤,沉霭的眸光中似有水意轻轻闪烁,良久,富海的双手紧攥,压抑的情绪下,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突了起来。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他的声音格外低沉,似乎还有几分发颤。
下人却听到一阵胆颤心惊,他讷讷了半天,最后在富海杀人般的目光里,缓缓点头。
瞬间,富海的脸色几乎完全黑沉了下来,向来锐利的黑眸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黯淡过,薄唇紧抿,却陡然笑出了声。
只是,那样的笑,沙哑而难听,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下人包括在场的弓箭手的脸色纷纷一变,富柏脸上惊寒,却仍硬着头皮上前叫了声,“少爷。”
“都给本少爷退下去。”
片刻,富海顿住笑意,衣摆一掀,他快步走出院子,绕过长廊,那方向,俨然是往落雪院而去。
一路上,他走得极快,脸色阴沉的难看,看得下人们纷纷退避三舍。
到了落雪院,看着紧闭的大门,富海几乎是用蛮力一脚将门踢了开,那一脚,他用了十分力,门板瞬间四裂,飞溅木屑插入膝盖,他竟也不觉疼痛。
巨大的声响从院中传来,权若雪猛的一惊,脑海的迅速的转过三年前的那一幕,她的脸色顿时一白,走到门边,双手还未触上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