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微笑而语。“季坊主在西河道上的码头,谁也不好和她争了。”
“……”
王世强何尝不知道,韩参政论功行赏不可能缺了他。
他凭这次的功劳。再加上韩府的推举就可以在工部都水监里立足。他能得到都水监副使的从六品官职。直接主管楚场运河河道。
西河道就在他的辖下。
这样的六部实缺官职,当然比西南军里的文吏幕职要强得多。
这也是他这几月来急赶而回,却不进京城抢风头而得到的回报。
但如果这个官职就是他王世强的目标,他何必压下了黄氏货栈要去楚扬西河段建码头的意思?
黄七郎的意思不就是季青辰的意思?
季青辰回大宋的船还在东海上,她放在黄氏货栈里的暗股就转了明股。
这一着,马上就拉拢了黄七郎和他的四位老兄弟。
黄七郎从江北赶到绍兴府,可不是来看他的,而是一天十回地游说他,转达她的意思:
西河道边马上要立的河碑,由黄氏货栈出资,碑文的内容不仅要写他季青辰捐款的名字,而是要把黄氏货栈写上去。
她捐在河道上的款子,拿出一半就当是她在货栈里扩了股,用她的股份捐的。
不论将来的河道官是谁,都不可能无视黄氏货栈。他王世强要是做了河道官,又把河道上最要害的十三个码头给了黄氏货栈修建,官面上没人会说他偏私。
更何况,他王世强不就有黄氏货栈的最大暗股?
他怎么着都不吃亏。
“由之兄说笑了。季坊主如今与文昌公子正在议亲,我也听说琉球岛虽然是个荒岛,但离泉州很近的澎湖岛上很多泉州人定居开荒,季坊主在那边也是押了宝的。”
王世强挥手让小厮们摆席,避开了楼云的含笑讥讽。
他这几日在西园里苦思无计,因为季青辰已经摆明了尺码:
她不怕肥水大家分,有财大家发,但她非要抢到码头不可。
他当然愿意看着她和楼云斗生斗死,但问题是,他自己无法置身事外。
他王世强,这次如果胆敢不回报金主季青辰为他承担的风险,以后这一路做官,他就别再指望有人愿意帮衬他。
而且,季青辰吃了亏,只怕会马上提出要他返回她所有的捐款。
就算她不要他付砂金,直接抢走他在黄氏货栈里的股份,她也不是做不出。
毕竟。她所有到他手上的款子走的都是黄氏货栈。
白纸黑字。
他要是敢赖帐,她更不怕闹大。
“听说季坊主在明州城里,除了吃女眷的席面,也会和本地的纲首、船帮大佬一起坐席?还有她三弟,在蕃坊里正和蕃人厮打。有蕃长告到季坊主面前来,她却一路哭到了明州市舶司衙门,说是蕃长看着她是个女子。欺负她这样新来乍到有大宋血脉的女商。”
楼云说着这两天的传闻。欣赏着王世强的脸色。
水亭摆席前,特意摆上来看的四色果品,见得有白荔枝。黄橙果,绿青梅,紫桑实,确实鲜嫩可口。香甜开胃。
而堆尖的紫桑实后,四月的天空蓝白空远。湖面上青荷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