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深深吸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盏来一饮而尽:“是打算离开长安的。”
李劭卿又问:“那你这个想法,可有告诉太子殿下知晓?”
九公主点点头:“与他提起过,并且他同意了。”
李劭卿松了口气,站起身道:“那便好。”
九公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太子面前,她手里掌握了太多东西,太子尚未登基的时候,她自然是一个助力,但来日太子登基,她就会变成同时涉猎军政两途,权势滔天的长公主。
届时纵然她无心,也架不住别有用些的利用,或是帝王通病的多疑。
然而九公主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想去握他的手,又觉得不妥,只在他小臂上拍了拍,微笑道:“我相信我哥哥,他也相信我。”
李劭卿转过身,展开手臂想将她搂进怀里,道:“我自然相信你们兄妹情谊,但最好还是不要做让他为难的事情。”
九公主退了一步,用一跟手指抵着他的肩:“做什么?男女大防,离我远点。”
李劭卿跟着上前跨了一步,厚着脸皮蹭过去:“对外人当然是男女大防,可我又不是外人。”
九公主继续后退:“但你也不是自己人。”
李劭卿一脸很受伤的表情,但脚下动作不停,又迈了一步:“你这句话,真让我心寒。”
九公主折身从桌面上把信纸拿起来,一把拍在他脸上,道:“待父皇的赐婚圣旨正式下来了,再把你当成自己人不迟,现在你离我远点。”
李劭卿便没再强迫,只叹了口气,抬手接住飘下来的信纸:“你可知我生平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九公主笑嘻嘻地问:“是什么?”
“‘如果你也情愿,那我回去就请父皇赐婚’,”李劭卿道:“当年你告诉我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有立刻点头说,好。”
九公主忍俊不禁:“活该,叫你有眼无珠。”
李劭卿道:“幸好现在眼珠长回来了。”
他说着,又展了展那张信纸:“你回去告诉殿下,我觉得此事可行,让他尽管将子茂召回就是。”
九公主点了一下头,道:“恪勤伯是不是还在广西?顺便将他也一并召回来吧,他现在升职都御使,不好常驻广西。”
李劭卿直接脸一沉:“他在广西还有事。”
九公主奇道:“什么事?”
李劭卿张了张嘴,正准备编瞎话,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又笑了起来:“唔,不过召回来也可以。”
横竖婚事已经八字写上一撇了,他明天给皇帝上疏,等周维岳奉召回长安的时候,搞不好正好能赶上婚礼。
李劭卿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喜滋滋地跟九公主道:“将维岳一同召回吧,由他做都御使,总比曹派人占了这个位子好。”
九公主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李劭卿多长了个心眼,没有立刻说出来,但也没否认,反而道:“是有一件事,不过无关紧要,而且现在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