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书生才问:“壮士来自何方?”
“你从何处来,我比你要略高几万丈。你往何处去,我要比你广无尽方圆。”白衣秀士说。
书生闻言眉头一皱。
“你知道我从何处来?”眼框微微几挑。
“不必知,再高莫过山中,再深莫过水里。我都去过。还是这酒水好喝。”白衣秀士说。
“倒也是,一种酒水,同养千般人。”书生看着白衣秀士略有通红的额头,把人字咬得很紧。
之后,二人并未再多说话。
直到白衣秀士离开,宣姑娘才上前收拾着问:“怎么样,我看那人也是有些学问。可就是没想着进京赶考。说是什么瓦匠!”
书生一笑说:“他是瓦匠,倒也不为过。他不用赶考,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瓦匠!”
……
三月后,寒江暮雪。
孤舟退去,蓑笠收回,寒江独钓,很是难寻,只有每日两巡渡江的孤舟,和来往的船客。
这一日,宣姑娘还在烫酒,低头哼着小曲,满目尽是灵动,像是做着最幸福的事!
还记得,五日前,她记得屋下的那块绿色翠玉后,还他,他不要,说是送她。她脸红了。扭捏了一阵,没好意思再给过去。
他一直没多话,只是寻常对白,无任何轻佻之礼。只是每日里都来,她才高兴。
白衣秀士也是常客,让宣姑娘觉着一阵阵惋惜,她曾看到过白衣秀士和书生对诗作词,好像是不分上下。只觉得他不为官,只为民,可惜了!
不过,店里有两个读书人是常客,笔墨是越来越多,她买了好多架子装潢起来,为这小店,平添几分儒雅。
有人问她为何不多造几间房,以供行人住。她就道:“临江过客,匆匆一过就是江湖,哪里还会在意这里多没多住一宿!”
“常客有家,流客有路,留不得就不留。还麻烦。”
……
又是三月过去,桃花盛放,在江岸桃花不成林,却也错落嫣红。
她特地跑去看了小半日。
选的时间是上午,没有雨。
中午归来,哼曲烫酒备肉,最近半年,往这里送牛肉的次数和份量都明显增加了,她的工作量提高了,却不显任何的不耐烦。
烫酒温好,揭锅看肉时。
她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阵铁骑踏过。
她怕惹事,关掉店门,只留窗户。
行军踏来时,一柄柄长矛立起,中有裨将高昂!眼花缭乱。
只是,某一刻,忽然她双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