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内,隔绝驾驶位与后车座的挡板已经无声无息的升了起来。
姬野凌别别扭扭的用不方便行动的右手,将凌乱的袖口重新整理好。
在这个过程中,赤司征十郎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他,换了一个人全程接受这种无声的注视,恐怕早就不自在了,但姬野凌全程泰然自若,浑不在意。
姬野凌整理好衣着之后,抬起头就看到了对方一副凝重深思的表情。
“怎么这副表情?发生了什么吗?”他歪了歪头。
赤司征十郎摇了摇头,只是提醒他。
“到了。”
汽车晃了晃,停了下来,姬野凌以为已经到洛山高校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去晃一圈,趁没人注意就开溜。
琴酒还在安全屋等着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行动小组里的其他人应该也会在场。
当然不包括波本,波本不是和他们一起玩的。
姬野凌漫不经心的打开车门。
车外街边的步行道上,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姬野凌啪的一声关上车门。
赤司征十郎看着他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是哪。”
即使这个时间线从来没有去过洛山高校,姬野凌也根据记忆知道那是座环境幽静的学院,必不可能位于嘈杂的闹市区。
“往前走几步,是地铁站。”
赤司征十郎好心的为他指明方向。他知道姬野凌在京都呆的时间不长,估计早就已经不记得这里的路况。
“为什么要把我带……”
姬野凌吞下了没有说完的问题,他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赤司征十郎的意思。
从始至终,对方就没有打算把他带去参见洛山校庆。他只是找了一个借口把自己带出电视台。
“你不问我原因吗?”
赤司征十郎双手交叠搭在腿上。
“我问了你会说吗?”姬野凌抬眼看过去,眼神炙热又认真。
赤司征十郎长叹一口气,缓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就像你不会告诉我你七年前你为什么突然转学一样,我也认为这些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姬野凌的神色一瞬间怔住。
七年前?原来如此。
他明白赤司征十郎一系列行动背后的那个目的与朔源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七年前,他在赤司征十郎位于东京的高级公寓里,“恰巧”撞上向警方勒索十亿日元的炸弹犯,被前来拆弹的萩原研二救下,随后自己转学,前往美国。
乍看之下,应该是这个顺序。但这背后有太多细究之下说不通的地方。
首先为什么炸弹犯敢狮子大开口的索要这笔钱,十亿日元绝不是小数目,除非他们提前知道有愿意支付这笔钱的人存在。
其次就是那个穿越时和生命倒计时绑定在一起会再次爆炸的炸弹,以及为什么他会在炸弹事件后,匆匆去往组织的美国分部,直到大学时候才重新回来。
假如那一次炸弹事件背后也隐藏着酒厂的手笔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炸弹犯是酒厂找的人。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赤司征十郎以及他背后的赤司财阀。
组织拿到了钱,也没有打算让赤司征十郎活下去。
酒厂从来不缺钱,只是想给赤司财团一个教训———比如,不肯与他们合作的教训。
既然这样,姬野凌也猜出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被迫离开。为什么会经由组织在日本的总部去往美国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