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饶有其事的扬了扬下巴:“自然满意,淑贵妃给的东西,必然件件儿都是好的。”
说罢,她眼神睨过颖妃和令妃:“你们也不能少。”
颖妃和令妃对视了一眼,齐齐笑道:“是,贵妃娘娘。”
一碗冰饮用尽,令妃沾了沾唇,犹豫的看了柳清菡一眼,欲言又止。
柳清菡看在眼里,却并未当着纯贵妃几人的面儿问出口,又和她们说了会儿话,待纯贵妃和颖妃离开后,才问:“你想说什么?”
令妃抿了抿唇,吞吞吐吐道:“娘娘,臣妾这些日子,常去忻妃那里看望,您是知道的,忻妃受过刺激见过红,所以哪怕静心养胎,她的身子也不如以往。”
她紧紧揪着帕子,手心溢出汗来,大着胆子抬头看了柳清菡一眼,咬了咬牙,继续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臣妾问过负责给忻妃保胎的太医,那太医说……忻妃这胎,极易早产,臣妾……臣妾想……”
话未说完,柳清菡打断了她,接过话头:“你看上了忻妃的孩子?”
令妃下意识的反驳:“也不是,只是臣妾想,忻妃身子不好,届时生产,必定是没有精力养孩子的,倒不如臣妾替她看着,也好能让忻妃安心。”
她本就是这么想的,可当柳清菡直接挑破她心中的想法时,她又不敢承认了。
对于令妃生出的心思,柳清菡也没有感到太诧异,毕竟当初忻妃见红时,她让令妃去送忻妃回去,也是打的这么个主意,只不过,那也是在忻妃身子真的不好的情况下。
见柳清菡沉默,令妃心尖儿微颤,红唇抿的泛白:“您若是觉得不妥,臣妾就……”熄了这个心思。
“没有。”
令妃惊讶的抬头:“您说什么?”
柳清菡徐徐笑道:“你既然有了想法,想必也是深思熟虑许久了的,哪怕本宫不许,你也不会甘心,倒不如如了你的意,只是本宫有言在先,倘若事情最终没有如你所愿,那也是命中注定的。”
令妃激动道:“臣妾谨记娘娘教诲,必不敢忘。”
令妃走后,紫罗略有忧心:“娘娘,令妃对于孩子的执念,太深了,奴婢怕……令妃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柳清菡微微摇头,淡然不语。
在这后宫里,不止是令妃对孩子有执念,每个嫔妃都有,只是她们没办法怀孕,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内心只能渴望,而令妃……
柳清菡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是本宫给了她念想。”
所以,怪不得她,只是她现在也不知,此事究竟是对是错。
令妃并不知柳清菡内心的纠结,她得了准话,心情极好的回了自己住处,甚至还生出了好好儿打扮的心思。
秀珠瞧着令妃拿了簪子不停的往头上比划,不解的问:“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令妃又换了支簪子在鬓边比着:“有话就说。”
“是。”秀珠恭谨的站在令妃身后,低眉道:“奴婢只是有些疑惑,您为什么要把您的真实想法告诉淑贵妃呢?毕竟日日都陪在忻妃身边的是您,淑贵妃并不知其中内情,您完全可以依着自己的想法行事……”
她实在不理解,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别人,于自己有好处便罢了,可依淑贵妃话中的意思,明显是不准备帮令妃的。既然这样,那令妃又为何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淑贵妃,唯淑贵妃马首是瞻呢?
令妃的笑僵了一瞬,不悦的训斥:“你懂什么。”
自她被孝贤皇后推出来和淑贵妃争宠起,她明面上看着是孝贤皇后的人,可实际上,淑贵妃一步一步的设计,把她收到麾下,给她香脂香膏,让她得宠于皇上,在这后宫有了一席之地。
可以说,她能够有今天,都是淑贵妃一手提拔的。
忘恩负义这个词,她敢想,却不敢做,因为她更清楚淑贵妃的手段。
秀珠猛然垂下头:“是奴婢口无遮拦了。”
令妃放下簪子,随手打开放置脂膏的盒子,从里面挑了一个珐琅盒子打开,一股子花香味儿便飘得满殿都是,她用水葱似的指甲从钵子里扣出一块儿抹在手背上,轻柔的推开,滋润着手背的肌肤:“秀珠,你瞧着,本宫的容貌如何?”
秀珠慢慢抬起头,从清晰可见的琉璃镜中仔细看了看,由心的夸赞:“娘娘天生丽质,自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