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诗,可有从这本书中瞧出点什么?”
“此书?”
听闻身旁狐女询问,程忆诗收回目光,略显尴尬地讪笑一声:“妾身实在愚钝,这其中不少话语都瞧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本以为学习阴术手段会是件颇为轻松之事,但如今当真开始接触,才发现其中之门道着实繁杂浩瀚,捧着这本入门书册瞧上许久,反倒绕的有些头晕眼花。
云玥似嘤咛般浅笑两声,软乎乎道:“这些古籍自然如此,你得试着融汇你操控阴气之法思考琢磨,渐渐便能知晓其中道理。
不过,忆诗你或许不必走这条路子。”
“嗯?”程忆诗轻眨美眸,困惑道:“云姐姐此言何意?”
“有时返璞归真、至简至纯亦是至理。”云玥轻笑道:“想来天禄应该与你提过的,以情动心、以心控念,便能施展出最为刚猛不屈的手段。
当时你与天海之主交手之际,不是已有所领悟其中真谛?”
“当时——”
程忆诗神情微怔,渐垂眼帘,面色复杂地握了握左手。
当时她脑袋中几乎是一团浆糊,事后已忘记了七七八八,只记得自己跟被附身的茅若雨打了一场,除此之外,倒是不曾有仔细回想过。
而如今受狐女点拨,心念之间确实有股奇妙的跃跃欲试感。
“不必着急,顺其自然就好~”云玥再度出声,笑吟吟道:“你所走的这条路子,亦无前人,你所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切勿急功近利。”
“嗯,妾身明白。”
程忆诗收起杂念,倏尔道:“说到底,还是云姐姐更想多歇息会儿?”
“是呀~”云玥温婉淡笑,神色柔媚温软,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泪光盈盈间软绵绵地斜靠而来:“如今,自然还是睡上一场午觉最为舒适。”
抚摸着一条条搭在双膝上的蓬松狐尾,程忆诗不禁摇头失笑。
这临月谷的氛围温馨恬静,确实惬意放松,怀中这狐女旅行之际还不曾这般懒散,到了此地后倒是整日在家中睡觉——
“哪怕恢复之后,云姐姐还是这般爱睡。”
程忆诗笑着点了点肩头狐女的精巧鼻尖:“当时,我们还真以为你是身子不适才会嗜睡呢。”
云玥状似沉睡,但毛绒狐耳微颤,仿佛撒娇般拱了拱身子,环臂将其轻柔抱住。
感受着柔顺狐尾绕身温柔滑动,程忆诗无奈一笑,索性再捧起手中书卷细细观摩起来。
哪怕暂且学不到什么高深秘法之流,能拓宽些见识亦然无妨。
毕竟,那女人如今可比她更为努力——
。。。
后院内。
着一袭青纱襦裙的茅若雨正紧闭着双眸,无言俏立于院中,微抬藕臂,飞快掐动着手中印诀。
只见丝丝缕缕的奇异荧光自香肩上升腾而起,恍若雪发飘扬,眉心之间浮现出一缕朱红异纹,隐隐有扩散之势。
沉默间,其娇躯内散发出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神秘深邃,似在施展着某种高深玄妙的秘法。
但在不远处的马厩旁,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林天禄正脱去外袍、撩起衣袖裤腿,露出健硕匀称的四肢,俨然一副不符季节的清爽打扮。
他刚提来两桶清泉水,顺手将马厩大门一把打开,招呼道:
“美霞,出来晒晒太阳如何?”
“嘶嘶嘶~”
美霞踩着颇为优雅慵懒的步伐,宛若雍容贵妇般仪态妖娆,从草棚中踱步而出,一如既往地歪着马首贴蹭了两下甚是亲密。
不过,她的目光很快被院内茅若雨吸引而去,似是感应到了那股若隐若现的阴气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