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承天宫里,即便是面对最凶险的时刻,她也可以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不动声色的为自己辩护,然而此时只是听到他这样简短的一句,她便受不了了。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是多么冰凉,掌心都浸满了涔涔的汗,背脊上更是起了一层薄汗,直将华丽裙衫下的亵衣都贴在了身上。
眼下被风一吹,浑身都开始发凉。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进了顾渊的怀里。
用双手紧紧的环着他,感觉着他身上的温度和衣袖间隐约透出的琴木香,那胸口充实的感觉,可以有效的缓解纷乱跳动的心。
顾渊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诧得一怔,一双手顿在半空中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可感觉到她传递而来的心跳和情绪之后,他的眸光却变得柔软,将掌心贴上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仿佛安慰般的抚摸着。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待了许久,一直等着她缓和过来。
这个拥抱让她将压抑许久的脆弱与惶恐尽数宣泄出来。
重新凝视他的双眸时,她觉得好了许多。
顾渊则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长乐被他问得一怔,随即避开他的目光道:“没什么。”
说罢,她自他怀中撤离,绕过他往前方的宫殿里行去。
然而当她行至宫殿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原本已抬起一半的足却又顿住。
她转过身来,轻倚在门边看向他。
方才她说没什么,顾渊并没有追问。
此刻她却后悔了,朝他伸出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两人相携着回到宫殿里。
长乐屏退众人,将今日在奉天宫里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她最后道:“归结起来便是两件事,一是提醒我莫要生出异心,二是招驸马的事情已经提上议程了。”
听到招驸马几个字,顾渊的眸光明显沉了沉。
他揽住倚靠在她怀里的人道:“看来是皇后和司徒氏近来太过清闲了,公主放心,臣马上就会让他们忙起来。”
说话的时候,沉如幽潭的一双眼眸化作了深不可测两汪幽黑。
感觉到他语调里透着的寒意,长乐蓦地抬头,蹙眉道:“你要做什么?”
顾渊却将目光移向了书房的方向:“圣上的寿辰快到了,臣奉命策划寿宴,已为圣上备好了礼物。”
长乐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起今晨随手翻动那些文书时,是看到过关于举办寿宴的事宜。
她于是问道:“什么礼物?”
那形状完美的薄唇微弯起一丝弧度,应道:“公主可还记得臣养的那几个舞姬?如今也到了用她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