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帖子都下了,说好的期限也到了,自然是非去不可的了。”
小鱼还不死心,忙又问道:
“当真就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么?”
“也不是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忽地一言,让陈小鱼目光不觉一亮。
紧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道:
“这余地,我不是从一开始就给了么?”
陈小鱼闻言,微微有些疑惑了。
“公子的意思是……”
“小鱼啊,小鱼,你也是当局者迷了,这哪里是我的意思啊,明明是朝廷的意思……”
小鱼闻言,陡然想起当时我所言的那句“凤非梧桐不栖”之语了,这才陡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啊!”
想通了这一切的陈小鱼也不禁感慨出声了。
“这般说来,公子原本之意并不在迁徙令了!”
只要不是迁徙令,那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机会。只因为若是朝廷执意颁布迁徙令,只怕洛阳各大世家都会惨遭磨难,免不得一场动乱转瞬及至,毕竟洛阳之战并未真正损害到洛阳世家大族的势力,此时逼着他们迁移无异于在逼他们造反,所以当时高辰口吻虽然强硬,却又在关键的时候给了宫家三天的时间以作缓和,这又会给很多人以心怀希冀的假象,让他们不至于希望全无,拼死抵抗了。
“迁徙是迟早之事,只是易缓不易急,我明明从一开始便已经为他们备好了退路,为何小鱼你到现在才明白这其中的真正意图?”
“小鱼惭愧。”
言及此处,陈小鱼也不禁微微红了脸,她之所以没有想到这层,不过是稍微有些介怀这君臣之别的缘故,看到洛阳四大世家之事,不免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了。
“这三日,很难挨吧?”
我别有所思,若有所问,不觉发出了这句感慨来。
这三日不仅仅是洛阳的各大世家,就连我和珝又何尝不是吃尽了苦头了……
陈小鱼脸上也是忽喜忽悲的神色,可最后都被一抹微笑所替代,旋即回应了一句,道: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边说着我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间便一饮而尽了。
“说说这第二件事儿吧。”
“这第二件洛州牧已经回来了,这一回来便贬斥了一部分官员。”
从我和珝回到洛阳城时便知道洛州牧肯定是已经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正是时候。
我不禁呵呵一笑,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感叹道:
“咱们这位洛州牧,皇亲宗室赵王殿下,也是只老狐狸啊!”
我还正欲举杯,不知何时到我身边的珝直接出手拦了下来。
“不是正在用膳么,怎又喝起酒来了?”
听到了珝的劝诫,我忙赔了笑脸使了使眼色,用打着商量的口吻说道:
“今儿个高兴嘛,就三杯!”
“好,就三杯。”
珝说一不二。
我脸上微热,微笑着执起酒杯面对着珝,发出了邀请。
“陪我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