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皆着艳丽襦裙,佩戴华丽首饰,俨然风华正茂。从面容长相看来,两人间甚至还有几分相似之处,显然便是这程府内的两位小姐。
但其中一位少女正面露苦恼。
“雨晴姐,近些时日当真是烦闷无趣。”
她百无聊赖地托腮靠在石桌上,嘟哝道:“本来还能与其他家的小姐们聊聊天,可现在就连茶花宴都办不成了。”
她原本还准备了几首乐曲、诗句想与县内另几位小姐分享交谈一番。可没想到全打了水漂。
一直只能窝在家无所事事,整日只能坐在这里品品茶、做做刺绣手艺,着实苦闷难当。
“大姐她真是小题大做,那些书生们道貌岸然、留恋青楼当个衣冠禽兽,与我们有何关系嘛。我们二人又不与那些书生交流相处,只是跟镇上的大家闺秀们聊聊天。”
少女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埋怨之色。
“秀丹所言极是,如今确实枯燥了些。”
而一旁的程雨晴举止优雅地抿了口茶,轻叹道:“不过,这几日镇上可能会有古怪。大姐她总归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可别在背后胡言乱语。”
安抚之际,她拿起一旁的纱巾再度开始纹绣起来:“毕竟上次大姐她就察觉到有恶徒上门,还特意让我们到地窖里面躲了一次,当真救下不少人呢。”
“啊。。。”
程秀丹闻言神色微僵,嘀咕两声倒没再多说什么。
同为程家子女,其实她们对那位大姐程忆诗并没多少好感。
虽说当初程忆诗待她们一直礼貌有加、整日都带着温和笑容,甚至还常常跟随父亲一起管理着家中生意,出力颇多。
但双方终究留有极大隔阂,哪怕同处于一个屋檐下,依旧与陌生人别无二致。
毕竟双方分别是各自妾室所生,生母不同,家中关系本就貌合神离。又因父亲与程芯音在地窖中凄惨横死,此事过后情况更为明显。
虽然家里不少人嘴上不说,但心底里都在怀疑是程忆诗暗中作祟,只为夺家中主权,将程府钱财彻底纳为己有。
只是碍于颜面,无人当面说出来而已。
不过背地里的闲言碎语仍不少。
但——
这两个月的平静生活,已令那些恶意散了些。
尤其是前些日险死逃生、又瞧见程忆诗提着斧子,浑身是血地将盗匪赶走的场面。。。
少女当时被吓得脸色煞白,但心中终究有了些许触动。
常挂在嘴边的恶言少了很多,甚至心底还有了几分淡淡钦佩。
至少,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她可没胆子敢独自面对。
“雨晴姐,你如今在绣些什么?”
“牡丹花。”
程雨晴面露浅笑,将缝针缓缓从手帕中刺出:“闲来无事,就试着绣条手帕。”
少女好奇道:“难道二姐有什么心上人。。。”
“别、别胡说。”程雨晴羞嗔一声:“这是给大姐绣的。”
“大姐?”
“大姐这些时日颇为劳累,我每晚路过房屋之际都能瞧见其屋内灯火通明,不时还有丝丝叹息。”
程雨晴眼帘微垂,感叹道:“或许这管理家中事务,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更辛苦繁琐。更逞论,如今还要担忧我们这程府上下那么多人的性命安危。”
“只是我学艺不精。。。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便只能赠些小心意。”她轻拢秀发,脸红红道:“虽然大姐她对这些女红刺绣不太感兴趣就是了。”
程秀丹略感哑然,心间也泛起丝丝愧疚。
她们一直在家中享着清福,确实有些。。。
但她想起什么似的,双眼陡然一亮:“听闻大姐她好像与那位镇上的。。。林夫子关系颇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