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救命的话再一次刹住了车,他低头瞪着身上的毛巾毯,眼睛瞪的像两只铜铃,接着又赶忙往周围看去。
天花板上的吊扇依旧吱扭吱扭转着,朱红色的箱子好好放在茶几上,沙发,凳子,雪白的墙壁,墙壁上的挂画,挂画下面的吉他盒子……屋里到处是熟悉安心的味道。
就连外头的响雷,呼啸的大风,听着都无比可爱亲切。
犹如一场大梦初醒,又像溺水前挣脱出了水面。
许善瞬间就热泪盈眶了,像瘫软泥一样躺倒下去,枕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深深吸气,呼气。
原来是个恶梦……妈呀!可真是吓死老子了!
刚才那口朝他劈过来的大刀那么的真实,以至于现在都让他忍不住发抖害怕。
他把手放到胸口,摸到了那枚温润冰凉的白色玉坠,举到眼前。
玉坠仍旧散发着清濛的光芒,只是似乎要比梦里见过时要暗淡不少。
“如果不是做了个恶梦,那一定就是你救我狗——”
“泣泣泣……”
女子低低的啜泣声忽然在他耳边炸开。
冷气嗖嗖的吹,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就降到了零下。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了,脉搏数开始蹭蹭往上涨。
12o、16o、17o……
抬头,再抬头,眼睛一点点上瞄,瞄过了天花板,再瞄向脑后……
一件大喜的绣花红裙就飘在离他脑袋十厘米不到的半空,空荡荡的下摆,空荡荡的衣袖,空荡荡的红盖头下,是幽幽咽咽的哭泣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还黑漆漆的屋子,忽然亮堂了许多,只是这光,鲜红鲜红的……
许善的头发直了起来,耳边响起的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许善猛地坐起了身,惊骇欲绝。
“有……啊?”
嘴里的惨叫声又双叒一次变了调,就像一只被掐了三次嗓子的打鸣公鸡,许善眼睛瞪出铜铃大,环顾四周的黄土墙,还有白纸窗格子,真是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
他僵硬低头,看着身上发馊的衣服,又不死心的闻了下味道,再次一个劲儿干呕了起来。
他又试着抬抬腿,顿时就疼的咬牙,这痛感来的太猛烈了,他忍不住哎呦一声,一头仰倒,脑袋磕在了后面的黄土墙上,倒是不怎么痛。
他就保持着这样仰倒的姿势,两眼呆滞。
咋、咋又跑这儿来了?
这个时候,房间内又一下子暗了下去,外面一个明显压低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耳朵里:“开门,是我。”
听到这句话,许善猛地抖了下身子,接着立刻就不动了,瞪着眼睛,又惊又气又怒又不敢出声。
就算再搞不清楚状况,也不能把他当傻子这么玩儿吧!
开门再给你一刀劈了?开、开你奶奶个腿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