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眼角冷冷的扫了眼轻风,见她变得越来越苍白的脸心中有了几分快意。
心里愉悦,她眼珠一转便有了个主意,嘴角都带上了笑意,似是与杨青云拉起了家常:“我这寿安堂的下人嘛,其实也有把我侍候的很好的。轻风这丫头就很不错,她做事手脚麻利,我这里的老人没一个有她灵醒!我身子不好,这肩背经常痛的不能起身,她给我这里敲敲那里捏捏,我居然就精神多了,现在呀我都离不开她了呢!”
杨青云的脸有点僵了,他今天之所以来寿安堂,就是答应轻找杨老太要人。
杨老太拿起塌上的一方绣帕抖开:“瞧,这丫头绣的手绢子,好看吧,花花朵朵活灵活现的,我是真喜欢她的绣活,这手也太巧了,我寻思这两天让她给我绣几身衣裳,颜色鲜活点,等开年天气暖和了,我也出去走动走动。啧,这丫头我喜欢的紧!轻风啊,汪嬷嬷也老啦,以后你就接替她的活吧,好好服侍,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迎着杨老太不怀好意的目光,轻风只觉得浑身发凉,她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杨青云,希望这个昨晚和她那么亲密的男人能帮帮她。
然而杨青云却没了昨晚的温情,也忘记了来时的许诺。
其实也不是忘记了,如果杨老太能痛快放人给他,他倒不介意多一个侍候的人,给这丫头一些好处,好歹人家把清白身子给他了。但是杨老太话里话外都表达出了一个意思,轻风已经得她的看重,未来会成为像汪嬷嬷那样的管事,一直留在她身边侍候,这份看重就不轻了。如此,他何必为了一个下人,去与难缠的杨老太起争执,导致引来父亲的不快呢。
于是他顺着杨老太话道:“母亲喜欢这个丫头啊,那。。那就让她继续好好侍候母亲。既然她比其他人出彩,那母亲就给她提个身份,让她每月也能多点月例花用。”
轻风在他心中委实没什么分量,昨晚之前他还不认识这个丫头。相貌的确好,身段也不错,玩起来也放得开,但这样的女人他经历的太多了,只能说玩个新鲜还行。
而且答应轻风也是在风流快活的时候,那时脑子全在玩乐上没多想顺嘴就答应了,真要把人弄进大房,还要过黄玉蓉那关,那个泼妇能愿意才怪!
这么想想,省了这麻烦事儿也好!
“大老爷,你答应过奴婢的,你不能不管奴婢呀!”轻风见事情就这样被定下,她急了,快步来到杨青云面前跪下,眼泪汪汪的祈求道。
“起来,你跪我做什么!母亲才是你的主子,你还是先做好你的本分吧。”话是这么说,他却亲手扶住了轻风,手指头还在她的手臂上暗暗的轻捏了一下。
轻风对他来说还新鲜,美人哭起来也让人心疼,安慰一下给她个念想,也省得这会儿脑子不太清楚的她在杨老太面前不管不顾闹起来。毕竟他是做儿子的,与母亲的贴身丫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闹开了面子上不好看。
但轻风的心却有了一丝希望,这个男人是在悄悄告诉她,带她进大房得缓,也或许是这个男人在告诉她,有话他俩回头私下里说,当着别人不好给她解释。
轻风依然害怕,但却不敢不听这个男人的话,随着他的搀扶起了身,只是此时却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杨青云的身后,而是低着头去了隔壁的房间,做回一个丫头的本份,随着汪嬷嬷开始张罗饭菜。
杨老太这才真开心了,她与大房明里暗里的争斗又打了一场胜仗。
杨青云即将是一家之主又怎么样,照旧在自己手里讨不了好,母亲这个身份真好用,压得大房有时候明明不愿却不得不听她的安排。贱丫头生了异心,依然还被捏在自己的手里,唯一的不好是儿子生气了,没占到便宜。
“三弟怎么了?这是谁惹咱们三弟生气啦?”杨青云最是讨厌这个被两老宠坏了的纨绔三弟,早就看到了他的黑脸,闲着也闲着,当着杨老太的面也不能不问一声。
杨老太的一番操作没让杨青云得逞,这让杨青山这会儿脸色好了许多。
杨老太之前也告诫他了,不能在明面上太过得罪大房,毕竟他们还没有去京里过好日子,留在平城的时候还得靠着大房养活,这些年黄玉蓉短了别人的花销也没敢短他的月例,不想跟银子过不去,这也是他一直忍着没爆发的原因。
脑子里想着杨青云干的事,他仍然黑着一张脸,说话也很冲:“有什么办法呢,惹我的人我惹不起人家,说有什么用,还是不用说了吧。”
因为轻风没敢提,所以杨青云并不知道杨青山与轻风之间的纠葛,单纯的以为这丫头就是看着杨府的富贵,他的风采,心大了,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杨青云为这个小弟也是伤透了脑筋。
杨青山被老两口给惯坏了,从小就不学好,花钱大手大脚,还总在外面惹事生非。以前杨青松在家的时候,大都是杨青松去给他惹的事收尾,杨青云根本不管事。杨青松离家后,处理烂摊子的担子就落在了他这个大哥的身上,三天两头的给他惹麻烦,把他给烦死了。
所以一听杨青山的气话,心里特烦顺嘴就给教训上了:“三弟呀,不是大哥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我们杨家不是权贵人家,能力有限,看别人势大你就躲着点,更不要惹事生非,哪怕吃点小亏也不打紧,意气用事总有一天会给我们家惹上大麻烦的!”
“大哥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吗?是,我杨青山没能耐,可我惹什么事了?我没去杀人放火吧,我犯的事不就是喝花酒跟人争个姑娘什么的,还有什么?哦,是还有,赌钱有时候欠点帐,没钱时跟人借点钱花花,没了吧?”
“你说的这些不叫事吗?三弟,赌钱那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能被坑进去的,这些年你被坑了多少钱在赌坊里?那些借你钱的人真的好心吗,回头我还人家的时候是要给利的呀!”
“又没有帮我还过多少钱,你都训我多少回了?以前二哥在的时候,帮我给了钱还要给我一大笔钱用,他可大方多了,也从来没训过我,哪像你!”
“商贾擅利,杨青松他能赚银子当然大方,我是读书人,是朝廷命官,我们这种人过得清贵,能和那满身铜臭的商贾相提并论吗?”说到杨青松,杨青云心里顿时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