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昭讪讪然地放了筷子,学三位哥哥的样子,起身低头小声道:“昭儿一时忘记了。”又补充道:“下次不会了。”
“还敢有下次!”杜百年脸色更差了。
杜云昭忙道:“不会有下次了。”
“王爷,昭儿刚回来,您再容他几次。”小夫人本是侍立一侧侍奉着,忙又过来拦着。
“刚回来,不懂规矩,好!”杜百年冷冷地道:“老子就再容你一次,不,容你三次!”杜百年伸出右手三根尾指一晃:“免得你心里埋怨老子严苛,不疼惜你。从今儿起,你犯的规矩,便先罚你的三个哥哥,不过事不过三,若是再有第四次,就等着老子家法伺候你吧。”
杜云轩立时明白了爹的意思,忙屈膝道:“昭儿失仪,轩儿身为长兄难辞其咎,愿领爹责罚。”
云朗和云逸也在旁跪下。
昭儿看看目前情形,只得也屈膝跪地,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可是也不用动不动就下跪这么大阵仗吧。
可是这昭儿以为的小小的不妥,也并不是只罚跪这么简单。
杜百年已经对杜云轩道:“今儿就先罚你,一是给昭儿示范受罚的规矩;二一个,也是让你警醒着自个,身为兄长,不能独善其身,必定要严加教导弟弟们才成。”
“是。”杜云轩恭应。
“家法!”杜百年喝。
厅外的风上应声而入,自饭厅最里侧靠着轩窗的一个博古架上,取了一柄细长的紫竹戒尺过来,奉给杜百年。
昭儿听见杜百年喊“家法”两个字,心里还有些好笑,这种桥段在电视剧里是常见的,想不到自己身临其境了。
杜百年已是伸手接过紫竹戒尺,却对昭儿道:“杜云昭,给老子抬头看仔细了。”
“爹……”杜云昭还想说点啥,三哥云逸狠狠瞪了他一眼,昭儿只得应道:“是。”
“轩儿愿领爹责罚。”云轩态度恭谨,将双手平伸到眼前:“请爹训责。”
杜百年点了点头:“念是小错,又是初犯,就只罚二十下,小惩大诫。”
“是。轩儿知错。”杜云轩恭应。
杜百年扬手,戒尺“啪”地一声落在杜云轩的右手上,戒尺离开时,云轩的手心立时就红了。
云轩平举着手,目光低垂,一动也不曾动。
杜云昭听见“啪”地一声响,才知道他爹果真是来真的。
杜百年抡着戒尺,一下下打下来,力道十足。左手十下,右手十下,将杜云轩的双手手心打得红肿发亮,像是两个小馒头一般。
杜云轩忍着痛,双手依旧伸得笔直。
二十下打过,云轩才放下手,叩首道:“轩儿谢爹训责。”
“窗前跪着思过。”杜百年将戒尺顺手拍在餐桌上,“啪”地一声。
“是。”云轩再对爹欠身为礼,膝行到窗边,张肩拔背,跪得笔直。
“知道规矩了吗?”杜百年问。
杜云昭满脸通红。瞧着大哥乖乖地认罚认打,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哥明明是那么跋扈的一个人,在爹跟前被打手心,又被罚跪,竟然那么恭顺而且没有一丝反抗。
“知道规矩了吗?”杜百年的声音提高了。
“是,昭儿知错了。下次决不敢再犯。”杜云昭回答,心砰砰地跳。
果真啊,这是一个家法大于天的封建社会,作为爹,一家之主,分分钟有权利拿了板子拍死不孝子了事啊。
杜云昭有点觉悟了。
“你们三个滚起来,吃饭。”杜百年粗鲁地道。
云朗和云逸谢过爹,站起来,云昭才敢站起来。
云朗和云逸坐下去,云昭才敢坐下去。
杜百年拿了筷子,端了碗,夹了菜;云朗才拿了筷子,端了碗;然后云逸拿了筷子,端了碗,对昭儿点点头,昭儿才敢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