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一摆手,牛金泉捧着笔筒又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他又站了起来,伸手解下了腰间的一柄短剑,很漂亮的剑鞘,素绢缠绕着剑柄,五色丝线打成剑穗,坠着一枚琉璃珠。麦克·布什已经让他一连串的变化折腾蒙了,瞪着眼睛看着,下意识地把脑袋往后闪了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游方的声音就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来你当年经历过那一幕,很恐怖是吧?居然没有死在水底,真是老天不长眼,让你又祸害这么多年!今天我做件好事,再邀请你故地重游。”说着话他右手持剑,左手奇异的一抖,似变魔术般抖开了一幅小巧的画卷。四面传来怪异的水流声,天花板上的灯光越来越暗,周围灰蒙蒙的一片,身体感到一阵阴寒,奇异的立体场景与现实空间重合,仿佛置身于一艘沉船的底舱。紧接着传来风浪与滚雷声,还有无数人在风雨中凄厉的呼号,漫舞的黑丝似海藻又似诡异的黑发卷来,就像无数只阴森的手,将人缠绕着拉进无尽的深渊。……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游方捏着鼻子走出了仓房,对门外守着的柳希言道:“快派人进车收拾一下,恶心死了,这人怎么随地大小便,都拉裤子里了!”柳希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恶臭,再看麦克·布什靠在椅子上,两眼瞪得老大呈惊恐的白痴状,嘴里在喃喃自语不知道说哪国话,嘴角还挂着白沫,这人已经傻了,明显精神失常。游方问出了所有想知道的事情,这个麦克·布什年轻时就曾经拿到过东方古陶瓷艺术研究的博士学位,而且痴迷于沉船探险,因此又去研究海洋学。他在大学图书馆里查到了一份十八世纪荷兰探险家留下的航海日志影印件,获悉顺隆号沉没的线索,因此动了心思。十余年后当他终于有机会以一个海洋学者的身份来到中国南海,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打捞顺隆号上的古瓷,事先做好了安排,那是他交个朋友吧一杯酒还没喝完,孤独裳来到了游方身功,凑过来低下头道:“兰德先生,您前几天不是想喝二锅头吗?找到了,洋鬼子的科考船上有。”游方:“哦,居然连二锅头都准备了,还有什么酒啊?”孤独裳:“有一间专门的储藏室,里面全是酒,好多好酒啊,许多洋文牌子我都不认识。”游方笑了:“既然如此,咱也别客气,把那些酒全部搬张流花的游艇上去,回头我带走,就算医疗费了,布什先生也没机会再喝了。”当天夜里游方没有率领众人行功滋养,而是在科考船上找了一间宽敞的卧舱给麦克·布什“治病”。有道是杀人容易救人难,到了天亮他才走了出来,神情显得很是疲倦。再看麦克·布什眼中惊魂未定,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刚刚醒来,而神情倦怠致极。游方对守在门口的严礼强道:“给他两个耳光。”严礼强不解何意,但还是按兰德先生的吩咐上去就给了麦克·布什两个嘴巴子,这两个耳光似乎将他从半梦半醒之间彻底给抽醒了,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想抗议什么,但看见游方却像看见鬼一样又打了个冷战,什么话都没敢说。又过了一会儿,麦克·布什居然忍不住眼皮打架睡着了!这一天,游方等人坐船离开了这片海域,而柳希言则上了另一条渔船继续留在这里,并向渔政部门报告——远洋渔民发现了麦克·布什的不轨行为企图阻止,竟然有人向渔民开枪,被激怒的渔民纷纷开船赶来,将这伙人围住并拿下,交给政府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