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昆砸了咂嘴,转身要走。“喂,你做什么去?”“我可懒得和一个神经病打交道,美女,叫上元君小姐,咱们一起躲一躲!”“躲不掉的!”衣衣一脸的哀怨,“姬娜这两年事事不顺,还都跟元君小姐有关……一看元君小姐,她一定疯狗一样地咬上来,你躲到地洞里都没用!”说着,她解释起了元君和姬娜的恩怨。事情并不复杂,大概是去年这时候,黄金血族同时举办了两件大事,一是黄金唱诗班的领班人改选,二就是筛选黄金圣女。这两件大事,姬娜都报名参加了。先进行的是黄金唱诗班的领唱者选拔,姬娜出身尊贵,本身的歌喉也确实不错,她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肯定是入选了,可是东哥圣人突然请来了元君,表演场上,元君一曲‘恕罪镇魂歌’折服了所有黄金血族,不但轻易拿走了领唱者的地位,还把小心眼地姬娜气的吐了血,当场去找元君拼命!结果……元君背后的杨五爷大枪一挥,给黄金血族一个面子,才留了姬娜一命!更要命的是,两天之后就是黄金圣女的选拔了,姬娜带伤参选,十几招就败在了公孙猗手中……从那以后,姬娜就惦记上了元君,认为不是元君从中捣乱,她也不至于落选领唱者,更不会因为状态不好败给公孙猗,丢了圣女的位置。“唉,大概就是这样了!”说完经过,衣衣痛苦地揉着额头,“总之,你就当是被一条疯狗盯上了,万事小心……”两人说话的时候,奎罗已经把姬娜迎了进来。她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火红的长发,穿着奢华的绫罗红袍,乍一看,倒也是个俏皮可爱的小丫头。可是她走路的时候眼睛望着房梁,前面有两个壮汉给他推搡挡路的客人,背后跟了四个婢女,分别端着托盘,酒壶,折扇,还有一箱子少女喜欢用的胭脂水粉。“公主凤驾莅临,出云海城蓬荜生辉呀!”奎罗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看得出来,他脸上虽是笑容满面的客气样子,可嘴角却在不经意地一抽一抽,显然也不待见这个姬娜。而进来之后,姬娜根本就没理会奎罗,也没去看热情欢迎她宾客,大眼睛就是死死地盯住了远处的元君!“都给本公主让开!”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姬娜遥指元君,大声喝骂宾客让路,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听到没有!?让路!!!”“唉……”衣衣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小心吧,疯狗开始咬人了……”聪明的疯狗生平第一次,元君顾盼生姿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怯懦!她真是怕了姬娜这条疯狗!杀,人家是大周天子的女儿,黄金两大圣人之一的外孙女,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就别想在九州立足了。躲,这疯狗偏偏堵在了门口,让人避无可避,而且只要姬娜出现,身边暗藏的保镖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就算你躲在老鼠洞里都能给你挖出来……“元君,参见公主!”元君眼看躲不过去了,无奈地欠身施礼。姬娜带着一双火红色的手套,从侍女手中抓起折扇,用扇子尖儿,骄傲地挑起了元君的下巴!她慢吞吞地打量着元君绝美的容貌,忽然撇嘴一笑,“几个月不见,你这大明星漂亮了很多呢?”这前一句话还算是暗藏讥讽的客气话,可是下一句,姬娜突然脸色一变,抓起侍女手中的酒杯,噗地,一壶酒全都泼在了元君脸上,疯子一样地咒骂,“叫你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蛋,要不是这张脸蛋,你有本事夺走我的领唱者地位么?有本事被东哥爷爷奉为座上贵宾么!?”滴答!酒水顺着元君的脸蛋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动!这一瞬间,大厅里寂静无声,几百宾客都知道姬娜的脑子不太正常,但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当众泼了元君一壶酒!她可是大周公主,黄金圣女的候选人之一,贵族的风度何在,脸面何在!?“姬娜,你太过分了!”衣衣柳眉倒竖,几大步就冲了过来,但还没等她开口,元君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公主殿下赐酒,元君感激不尽!”元君笑了笑,优雅地一鞠躬,“敢问公主还有什么赐教吗?如果没有,元君与团中的演员就先告退了,三天后还有演出,我们还要抓紧时间排练呢!”“这就想走么?”姬娜招呼婢女们送上几个托盘,“别急,本公主听说你在这里,可还给你准备了许多小礼物呢,刚才那杯酒,只是开胃菜……”说着,她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小香炉,里面都是燃烧之后的香灰。香炉高高举过元君头顶,向下一倾,一大把乌黑的香灰就撒在了元君脸上……酒水还没蒸发,再加上这一炉香灰,顿时混合成一滩乌漆漆的脏水,染脏的元君的长发,美艳动人的脸蛋也变成了脏水横流的大花脸。“公主殿下……”宾客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打人不打脸,靠脸蛋吃饭的明星更是不能侮辱脸蛋的,可这姬娜一壶酒,一炉子香灰,全都冲着元君的脸面而去,分明是要把元君羞辱到没脸做人的地步!不愧是九州出了名的疯狗!虽然看不下眼,但是忌惮于姬娜的身份,宾客们还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就连城主奎罗,也只能给元君一个歉意的眼神……元君小姐,您是我的客人,在我家里受辱是我的不对,可我实在拦不住这条疯狗啊!元君很体贴地冲着奎罗笑了笑,换来奎罗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她再次优雅地欠身,“公主殿下亲手帮元君梳理妆容,元君感激不尽……我们可以走了吗?”“你没生气?”姬娜好奇地眨了眨大眼睛,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元君。突然之间,她嚎啕大哭起来,小孩子撒泼一样哭道:“你为什么没有生气?你应该生气,应该跟我对骂,然后让我判你一个袭击黄金血族的罪名呀!!!”“公主殿下赐教,是看得起元君,元君哪里能生气呢?”元君一如既往地优雅,看姬娜再也玩不出更有建设性的花招了,她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转身走了出去。衣衣,沈昆,还有表演团的骨干都低头跟在元君后面。团长被人当众羞辱,他们的脸上也没有光彩的!“小姐!”走出大厅,衣衣终于爆发了,“你就这么容忍那条疯狗?我呸,姬娜算什么东西,一个仗着父辈权柄,仗着奇特武魂为非作歹的刁蛮公主而已,您一句话,杨五爷长枪在手,团中八千云中步兵,城外埋伏下的五万鳄族水军,一刻钟就能把姬娜……”“衣衣!”元君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什么步兵,什么水军,我们只是演员而已!”“啊!”衣衣自知失言了,后怕地看了一眼唯一的外人沈昆……“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沈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东张西望地念起了经文。“算了!”元君也没跟衣衣计较,任凭脸上的脏水风干,她冷笑道:“姬娜不过是一条疯狗而已,跟她冲突,引来黄金血族的敌意,不值得!”顿了顿,她笑的又有几分自傲,“相反,今日我容忍了姬娜,得到的好处却是无法想象的……我教过你,我们不是天生的贵族,没有权倾天下的父辈,想一步步地走到九州之巅,必须用忍耐,用屈辱,用城府,一点点地换回来!”“哼!”衣衣负气道:“我是看不出来,容忍一条疯狗,还能换来什么好处!”“看不出来就给我等着!”元君自负一笑,“一刻钟之内,好处就会送到你我手中!”说着,她陡然加快了步伐!而沈昆听的好奇,被人羞辱了还能换来好处,元君的脑子没问题吧?他一时兴起,笑眯眯地计算起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