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吗?”于尘走到医生面前。
“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医生正忙着帮病人看病,也不抬头,就说,“你头回过来看病,咱又没见过。”
“但是我好像认识你。”于尘说。
“过两天就认识了。”医生回答。
于耀辉走进来。
“哟,耀辉来了。”医生跟于尘的爸爸打招呼,却是认得他的。
“你认识他。”于尘问于耀辉。
“这十里八村的,我哪个不认识。”于耀辉说,“住了几十年了。”
“手续办好了?”医生问。
“办好了。”于于耀辉说。
“那好,我给她看看。”他叫于尘,让于尘坐到自己跟前,伸出手,先量了血压,老式的血压仪,一块乳胶布裹在于尘胳膊上,渐渐收紧。
血压仪里,水银的指示柱上升,到一定程度又停下,随着他放开手里的乳胶球,跌落到最底层。
“来,听听心跳。”他对于尘说。
于尘解开外面的一层衣服。
他带着听诊器,头子从于尘毛衣里伸进去,贴着里衣移动。
听诊器拿出来,于尘才发现,那是个坏掉的听诊器,头子上震动膜已经不见了,暴露出里面空荡荡的结构。
但是他好像能以此判断出什么。
“没什么大事。”他说。
一面开药方递给于耀辉。
于耀辉犹豫。
“她这两天状态一直不太好,老是神神道道的……”他说,接了药方,却是不放心的,“老说胡话,有点吓人……”
医生就观察于尘,看了一阵子,忽然问于尘,敢不敢看他的眼睛。
“为什么不敢?”于尘反问。
他就好。
“好,你盯着我的眼睛,我不说动,就别动。”他说。
两个人对视起来。
于尘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视线是亮亮的,于尘盯着一动不动,眸子里一些凶狠,好像要一直盯到他灵魂深处里去,让他僵持片刻,自己先移开了视线。
很快的,医生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