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冬夜,林子深处的溪水潭边,对峙的场面不知不觉展了开来。寒风萧萧,都不觉在此处绕弯。
花千色眉宇一皱再皱,负于身后的手,暗暗运了运功,企图逼出体内的毒。只是,那毒在运功之下,反倒越发迅速的蔓延了开来。一时间,怎么也压制不住。渐渐的,一口鲜血,再度溢了上来。一刹那,猛然咬了咬牙,才勉强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止不住嗤笑不屑道,“区区小毒,你以为真能难得倒本宫?”
“难不难得倒,花宫主,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云止勾唇,不答反问。
花千色的面色,顿时,明显难看下来一分,但又很快恢复如初,嗤笑依旧,“云止,你太小觑本宫了。”伴随着话语,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的杀气,再紧接着道,“胆敢这般算计本宫之人,云止,本宫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你该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音落,迅疾如风的一掌便毫不留情的击向近在咫尺的云止。
云止意料之中,一个敏捷的侧身闪躲开,‘好心’劝道,“花宫主,本相劝你,还是莫动内力为好。”
“是吗?”花千色冷笑一声。同时,手上的动作不收反出,再一掌击过去。
云止唇角微勾,一再的侧身闪躲,并不正面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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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花千叶进入大军营帐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的便找到了东方卜所在的那一大帐。
大帐内,东方卜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与各地传回来的信函。眼下,还处在交战时期,三国的兵马依旧齐心一致攻打北堂国。不过,北堂国的根基毕竟在那里,即便突然改朝换代,也非一朝一夕能攻破之事。
小鱼儿安安静静的坐在下方等云止回来,有些困睡的样子,头时不时的往下垂。
花千叶掀开帘子进入,自始至终未惊动外面任何人。
东方卜忽的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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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中,云止一味的闪躲,并不出手。无形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花千色恼怒不已,难道,她竟连一个被废了武功的人都对付不了?这般想着,手上的力道便不觉越来越猛,越来越凌厉。
云止要的,便是这结果。
几番下来,那毒,早已不知不觉蔓延花千色全身。
良久,花千色忽的收手,一把将手负到身后。暗淡月光下的面容,凝着一层寒冰。
云止见花千色收手,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不久前才实实的挨了花千色一掌,这样的一连番举动下来,难免吃力。不过,面色却未流露分毫,且笑着道,“花宫主,怎么,累了?”
“看在叶的面上,本宫今夜不杀你。”
“那本相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谢过花宫主手下留情?”云止闻言,不觉勾唇一笑。
花千色听着看着,一时间,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再试着暗暗运功逼了逼毒。不得不承认,那毒,确实厉害,还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不过,是否真的不能解,眼下说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谢本宫就不必了,左相谢过本宫的弟弟便好。”轻微一顿,眸中阴鸷再闪而过,甚至远胜之前,“云止,本宫警告你,若你敢伤叶半分,本宫定将你挫骨扬灰。”一字一顿,一阵寒风倏然席卷而过。
云止唇角明显一勾,“那就要看你花宫主的表现了。”
“你……”双眸一眯,花千色眼中浮现一丝杀气,郑重警告道,“云止,别自掘坟墓。”
“本相要见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花宫主,本相不想再听到任何推脱或是敷衍之类的话语。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安排。”看得出来,在花千叶这个问题上,花千色是真的半分不容任何人伤害花千叶,云止适时的将话题转了开去,明智的暂且不再碰触。
花千色沉默了一下,“好,本宫会安排你们见面。”
“不是‘会’,而是马上。花宫主,本相要马上见到他们。”云止强调,语气坚硬毫无转圜余地。
花千色有生以来,还从未被人这般威胁过。可是,体内的毒,能明显的感觉到它在不断的蔓延,到底能不能解这个问题,她还需要好好的查看一番。良久,将那一丝不甘压下去,终是应予道,“好,本宫会马上安排你们见面。只是,云止,本宫再警告你,你别与本宫耍什么花招。要知道,本宫想杀一个人,乃轻而易举之事。”
“花宫主的话,本相记住了。本相要的,无非只是他们的安全,仅此而已。”
云止点头。花千色要杀一个人,确实如她所言,轻而易举。而要保证绝对的安全,只有一个做法,那就是杀了花千色。眼下,花千色有风絮风浊东玄绪在手威胁她。而她,有毒可以暂压住她。可以说,是就目前而言,平分秋色,谁也不能真的威胁到谁。
花千叶很快的便返了回来,带回了‘解药’,还有小鱼儿。
小鱼儿一看到云止,便从花千叶怀中挣脱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就向着前方的云止跑去。
云止蹲下身来,将明显瘦了一圈的小鱼儿给抱入怀中。这几日,多亏了小鱼儿。同时,也委屈了小鱼儿,“别怕,以后有姐姐在。”
小鱼儿点头,双手一把紧紧的搂抱上云止的颈脖。
花千色低头望去,复又转开视线,望向回来的花千叶,确定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花千叶走近,将取回来的解药递给云止,问道,“是这个吗?”
云止接过,看了一眼后,欣喜点头,“是。”